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传说中的陈富贵终于骑着车把她的新媳妇给带来了。
看到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陈富贵都愣了,他本以为陈婆子说今天来找沈万山算账是气话,没想到真的带上亲戚来砸场子了。
远远打量着陈富贵和他新媳妇的外貌,沈妙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嗯,确实挺“富贵”的,要是手里没赚点钱,怎么能娶得上这么漂亮的新老婆?
个子比他高,长得比他齐整,这么一朵娇媚的玫瑰花之所以插在牛粪上,肯定是被他的“富贵”给征服了。
“娘,你咋还真来了?”
“姓沈的说你生不出来,还说你有脏病,到底咋回事?!”
“我,我去年确实身体不太舒服,可吃了药都好了啊。”
“那说你是天什么阉,说你生不出,你咋没跟我说!”
“那这绝对是断错了,我咋会生不出啊?娘,孙子您都抱上了,我生不生得出,你还不知道?”
“瞧瞧!瞧瞧!我儿子生得出来!”
有儿子来给自己撑腰,陈婆子的腰板再次挺得笔直,声音也比刚才高了一个八度:“姓沈的,这下我可没冤枉你们吧,说说,这事儿准备咋办?”
“娘,这事儿就算了吧。”
陈富贵扯着她的袖子,想让她息事宁人,“沈叔他给我开的药确实管用,这不孕不育的事他估摸着也是不擅长,谁还没犯错的时候啊?”
沈万山摆摆手,拒绝了他调停的好意:“小陈,不用你说情。”
随后,他双手往身后一背,铿锵有力地撂下了一句话:“要交代是吧,走!上医院,做检查!”
他对自己的医术十分有信心,他不敢保证自己能诊出所有的疑难杂症,可但凡是能写在病历上的字,那绝对是他可以肯定的。
陈富贵,他就是五不男,是天阉。
他没错!
老爷子都发话了,沈山生自然是站在自己亲爹这边,“好,那咱一齐去,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一遍,绝对得把事情弄清楚,决不冤了谁。”
“等着,我这就上家里去拿钱,”王冬梅也跟着帮腔道。
“不过咱得提前说好,如果俺爹的诊断没错,花了多少钱都得你们掏。”
陈婆子:“好!掏就掏!”
都要收拾准备出发去医院了,一直抱着孩子的陈家媳妇忽然开了口。
“别,别去了……”
“为啥不去?”陈富贵不解道。
怯怯地往后退了几步,陈家媳妇扫视着周围那些为了她怀里孩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人们,小声地嘟囔道:“小顺,他,他不是你的孩子。”
“啥?”陈富贵怔了片刻,随后不可思议地歪着头朝她走近了几步,“你刚才说啥?”
“小顺不是你的孩子。”
当陈家媳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陈家母子俩而言,无疑是一颗重磅的蘑菇弹将他们所有的底气都抹杀的一干二净。
而对一旁的吃瓜群众而言,这颗悬在半空的西瓜终于落地了,瓜皮碎裂的瞬间,丰盈的果汁、鲜爽的口感……嗯,总算是不负众望,没让大家白白空等一场!
陈家的这位新媳妇是城里的“楼凤”,陈富贵是她之前接待过的客人之一。
她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所以便试着广撒网看看有谁愿意当那条鱼,很明显,陈富贵上钩了。
在她告诉自己怀孕的同时,陈富贵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但见女人当时说得信誓旦旦,算算时间,他确实每天都有光顾她的生意,又想着沈万山开给他的药或许不仅能治脏病,还也能治他的不育症,便认下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既然是天阉,老天爷又怎么会反悔呢?
于是就……
“好啊你!你个马蚤娘儿们!老子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给老子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姓陈的你活该生不出孩子!报应,这就是报应!你个畜生,生了也得是个烂屁|眼的货!”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生出这么个不争气的混小子啊!哎呦我的老天爷哎,你还叫我咋活啊?干脆一个雷劈死我算了!”
真相水落石出的同时,整个院子都乱成了一锅粥。
陈富贵把现老婆按在地上一顿打,前老婆趁机也冲他发泄着这些年的苦闷,担心闹出人命,围观的男人们都赶忙上去拉架,只留陈婆子独自瘫坐在地上痛哭,顺带抱着她那没血缘且同样嗷嗷大哭的大孙子。
女人被陈富贵打得不轻,夏天本就穿得单薄,浑身上下都是抓伤、蹭破的血道道,徐凤在打他的时候没站稳,不小心也把脚给崴了。
陈富贵受的伤最重,不知道是她们俩谁踢了他一脚,疼得他蜷缩在地上直打滚。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留着也没用,又毒又没枪子儿,踢坏了拉倒。
“好了!都给我住手!”
最后,还是沈山生一声严厉的呵斥,才叫停了这一场闹剧。
看着院子里扬起的灰尘,还有受伤的几人,他皱着眉把几人给分开,“有什么事都回到自家再说,在我们院子里闹算怎么回事?这儿是医馆,不是戏台子!”
“啊……啊……我的命,命咋就这么苦,苦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