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免他们兄弟之间打电话发现端倪,所以沈妙捏造的“死法”是一样的,但告诉他们每个人的“死因”各有不同。
果然,陈禄立马就说要回村里来给陈罗氏讨个公道。
再次挂断电话,沈妙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短时间内连演两出戏是挺累的,还好,给陈寿打电话就轻松多了。
“喂?你们厂有没有个保安叫陈寿?麻烦转告他一声,说他妈昨天晚上过世了,让他有空赶紧回来办事。”
沈妙料到陈寿没在上班,所以就让人代为转告了。
像家人去世这种大事,想来他的同事不会耽误,一定会想办法早点告诉他的。
好了,眼下罗奶奶的三个儿子都能来了,接下来只需要把鸿门宴给摆好,等着长辈耆老们来断他们家的这桩村案就行。
“妈!妈啊……我那苦命的妈啊……”
快七点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一个哭诉的女声在朝着村委会这边靠近。
沈妙出门一瞧……
陈玉?!
她也没给陈玉打电话啊?她怎么来了?!
不止是陈玉,她们一家子都来的:小段扶着陈玉,老段抱着小小段,小二段、小三段跟在后面拎着布丧的物件,一家几口的脸色都不怎么好,陈玉更是哭得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妈!你,你咋就这么走了啊……!”
听到外面传来陈玉的哭声,正在同沈万山说话的罗奶奶,一脸震惊地抬起了头:嗯?谁说我死了?
拄着拐杖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女儿哭得嗓子都哑了,罗奶奶赶忙上去迎。
“小玉?你咋来了?”
“妈?你咋,咋……”
沈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陈玉解释了一番,也为自己“童言无忌”的事向她们表示抱歉。
罗奶奶和陈玉能够理解,也知道沈妙是为了自家的事儿操心,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所以并没有怪她。
“姑,你是咋来了?”沈妙问道。
陈玉:“一大早俺哥就给我打电话说俺妈没了,俺弟也打电话骂我说我没把妈照顾好,然后我就赶紧过来了。”
陈玉早上也是被电话吵醒的。
第一个电话是陈福打来的,他没有明着责怪她,只问她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把妈逼得没地方住,不得已回到村里住;
第二个电话是陈禄打来的,上来骂得那叫一个难听,什么入不得耳的腌臜话都有,明着说是她把妈给害死的,妈上吊自缢,她得负一大半的责任。
挂断电话后,陈玉也顾不得收拾了,赶忙带着一家人就来了。
沈妙:……
真是一对好兄弟啊。
听说自己老娘出了事,第一反应竟然是找一个嫁出去的妹妹背锅?把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他们怎么不说自己从来没照顾过老娘一天呢?
无耻!
“妈,要不跟俺回去吧,”陈玉拉着陈罗氏的手,温声劝她道,“我给你养老,家里的债你不用操心,过几年俺就还完了,肯定没事的。”
“是啊,妈,俺养得起你。”老段跟着说道。
小段的声音最洪亮,郑重地向姥姥保证说:“姥,我上班能挣不少钱,你就放心给俺家住吧,住多长时间都行。”
“姥姥,姥姥,回去。”
三岁的小小段也过来抱住了太姥姥的腿,眨巴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陈罗氏叹了一口气,坚持地说:“我不跟恁回去,今天这事儿你兄弟必须给我个说法。”
经过沈万山一晚上的开导,陈罗氏也想开了。
她得要个说法,得让老伴偏心了一辈子的儿子们负起责任。
人老了又怎么样?老了就活该被孩子们当皮球一样踢吗?
“妈……”
“不用劝我了,”陈罗氏扶着拐杖坐正了些,坚定地看着村口的方向,“你们没啥事就赶快回去吧,今儿这案子是我要跟小们断,没有妞们的事。”
陈玉欲言又止,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走,而是都留了下来。
陈玉的心里不放心,既然来了,总要知道最后的结果才行。
在沈妙打完电话的三个小时后,陈寿来了;九点过了一刻,陈禄也到了;等差不多快到十点了,陈福夫妻俩才姗姗来迟。
三个儿子的家庭,加起来的人都没陈玉一家来的人多。
见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陈罗氏担心他们会狠狠地责怪沈妙,
便帮她把责任揽了下来,说是自己的意思,要沈妙撒谎骗他们来的。
“妈,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