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每天都啃他的红豆派,从来没见他这么神经过。” 这下南蔷更沉默了。 抛去何骏阳给他加的发疯滤镜,只剩下了唯一的解释,答案呼之欲出。 他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离开前,何骏阳最后又给她一个过来人的忠告,苦口婆心。 “真的。” “我劝你现在别去撞枪口。” - 离开教室后,天似乎暗了些,南蔷知道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闭上眼,下了决心。 原本想带着这个秘密远走高飞,出了国这辈子也不会和他再有交集。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至少不会再碍他的眼。 在校园里徘徊,南蔷胸腔闭塞,只是想再吹吹风,于是漫无目的地循着高处走去。 直到她推开天台厚重的大门,风迎面扑来,她的脚步终于顿住。 光下,她看到了那个她最熟悉的身影。 夕阳下的附中是橘红色的,教学楼玻璃反射的光映在天际,光下,江槐序的发丝勾着黄昏下的金辉,染了层虚幻。 目光相接,两人都是一愣。 空气安静,他的眸色暗了些,一眼便看到她手里握着那张木牌,她使了力气,已经攥得骨节发白。 只剩姻缘铃铛在风中轻轻摇摆。 进退两难,南蔷的脚步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走上前,低声问:“你看到了?” “嗯。”南蔷的表情很淡,还在压抑。 “你应该很生气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明明想逞强,声音却弱得几乎要被吹散在风中。 “不是故意的?”他轻笑了声。 “那你应该看懂了我牌子上写的意思吧。”他问。 …… 南蔷侧开目光,不回答。 怎么可能不懂。 无非是他早就看透她的把戏了,最差也不过是人财两空。 她原本就一无所有。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 如果能在单纯的时候早些遇到他就好了,去了这层复杂的关系,她是不是也有资格为爱勇敢一次。 曾经孤立无援的日子,她逃离的欲望太强烈,想要明亮的人生,光辉的前途。 如今木已成舟,她还能奢求什么。 那些热烈,雀跃,非他不可和独一无二,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他的爱,在金钱和世俗面前,全都失了纯粹,只显得讽刺。 她无力辩驳。 怪只怪她不够勇敢,逃不开父母,躲不了偏见。晚风吹动她的额发,南蔷垂下眼,眸色只剩遗憾。 就这么相对沉默着。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南蔷以为时间已经暂停了。 她才终于听到他喊她的名字。 “南蔷。” 江槐序叹了口气,像是彻底认输了,缓缓开口:“你这么迟钝,我怕你看不懂。” “那我就说清楚一点。” 她闭上眼,静静地等着那些最伤人的话。 不论他是想告发她,还是要打要骂,冲她发脾气,她都做好了全盘接收的觉悟。 荒唐开场,注定眼红落幕。 她有什么奢望的资格。 “南蔷,我不管你爸是谁,我爸是谁,你爸是我爸,还是我爸是你爸,都不重要。” 绕口令一样磨人,然后她听到他说—— “我喜欢你,不会变。” 她忽地抬头。 脑袋嗡嗡作响,砰砰,砰砰,心跳超出负荷。 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文字的力量从不苍白,那么振聋发聩,就好像三月飞霜里燃了一场盛大的篝火,着了那天际。 余韵长存,在这荒芜的青春里,经久不衰。 背后是橘红色的天。 光下的少年,瞳仁漆黑,还在一遍遍地诉说着他的爱意。 “我喜欢你。” “我早就该说了,南蔷,我喜欢你。” “你听清了吗。” “我喜欢你。” “和家世无关,和身份无关,和一切你能想象到的条条框框都无关。只是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 - 脑海里有根弦“啪”地一声断了,晚风吹散了她的额发,南蔷直勾勾地盯着他漂亮的眼睛,一瞬间竟有些眩晕。 她退了几步,煞风景地抬起手:“等下,我怕我们有误解,现在是不是你没理解。我再重申一下啊,我知道这件事情很狗血。” 她吞了吞嗓子,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那个……江海升是我亲爸。” “嗯,我知道。”江槐序插兜站在原地,轻描淡写。 这下南蔷更慌了,舌头打结:“那你都知道的话,才更应该知道我们没可能啊…” “为什么没可能。”他凑近了些,目光灼灼,“我就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 这个问题南蔷真的回答不了。 慌乱,惊喜,纠结,疑惑,各种情绪在胸腔内搅拌,堵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只剩下闪躲的眼神。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缓缓道:“你当时说,你保证每周过来都保持安静如鸡,绝不打扰我,绝不侵犯我的隐私,也绝不向我爸暴露我的秘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一条也没做到。” “你说好没做到的话,就要任我差遣的。” “南蔷,我不要你任我差遣。” “那你想要什么?”她轻声问。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想要你喜欢我。” …… 这些直白的话语,句句诛心,像是重拳一下下打在她的心脏,每颗细胞都随之震颤,杀得她措手不及。 “…你真的不在乎你爸妈,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吗。”南蔷被怼到墙角,躲不开,只能被迫望向他的眼睛。 远处的暮色红得似是燃烧的火焰,丝丝冒着火星,却不及少年滚烫半分。 他漂亮的薄唇一开一合。 那句话让南蔷记忆太深刻,以至于过了很久很久,她回忆起来,始终忘不掉。 在那个离夏天还遥远的人间,却吹过了一阵比八月盛夏更灼热的风。 有个少年眼角闪着锋利的光,眸色明亮如星子,却坚定无限—— “嗯,因为江槐序永远不会被世俗打败。” 是孤注一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赌徒。 他抓住了她的手。 是飞蛾扑火,却是心之向往。 “南蔷。” “没人能动摇我。 除了你。” 第54章 在隆冬 - “有没有可能你这是占有欲,不是爱。”她问。 “之前是你弟说的是吧,你即便胃疼也喜欢吃辣,就是因为叛逆,因为喜欢那种禁忌感。” “嗯?喜欢吃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