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一切的徐岁年默默开口:“没想到你还挺细心。”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会从她的口中听到称赞自己的话,吴子睿愣愣地发出疑惑:“嗯?”
后面才发觉是在说自己手里跟炸药包一样的垃圾袋。
“哦哦,你说这个啊,附近流浪猫狗多,还有老人,万一他们不小心翻到被割伤就不好了。”
这里附近住着的多是老年人,吴子睿上次还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奶奶在翻找垃圾桶里的塑料瓶,他平时见得也不少,只是觉得他们赤手太不安全。
偶然在网上刷到关于如何扔这些锋利碎片的视频,他后面就记住了。
正在他们聊天之际,齐画月耸了耸鼻尖,闻到一股不太美妙的味道。
“锅里在煮什么?”
陈牧朝正在专心致志地炒着蛋,根本无暇顾及另一旁炖锅里的状况。抽油烟机在他的头顶超负荷运作,带动起震耳的声音,听不清齐画月在说什么。
还是徐岁年回过神,匆忙奔向灰色珐琅锅前,关火之后逃避般地不敢揭开锅盖。
“说吧。”李危抱着胸,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盘子、锅子,接下来你们还准备祸害哪位幸运观众?”
盘子不过是他某天经过海边从摊贩手上淘的,虽说不贵,却也花了他几百,说碎就碎了。这个珐琅锅是他专门从网上订的,准备日后留给齐画月用来炖汤,特地挑了半天。
谁知都栽在他们手上。
徐岁年也在心里纳闷,怎么在齐画月用手里那个都快盘包浆的铁锅就能做出各种美食,轮到他们却什么都干不成。
甚至连工具都能干烂。
这就是所谓的差生文具多?
陈牧朝终于把炒了半天的鸡蛋盛到盘子,用筷子夹起打算先试试口味,才吃了一小口,下一秒整盘鸡蛋就被倒入到垃圾桶里。
三人垂着手,低下头站在齐画月面前,仿佛做错事情的三岁小孩,说的话都没了底气。
吴子睿:“对不起,我们不该说大话的。”
徐岁年:“阿月,我们还是小瞧了厨房的威力。”
陈牧朝:“再给我十个蛋,我还能战!”
齐画月:……
第一次操作新的灶台,齐画月不太熟练,还好李危一直在旁边帮忙。
自知帮了倒忙的三人本想靠洗菜洗锅赎罪,最后都李危一掌轰了出去,他不敢再让这几人在自己的厨房造次。
时间不算充裕,今晚做的多是简单的家常菜,三千的状态也比刚生产完那时要好了许多,四小只吃饱了奶又都睡死过去。
餐桌前吴子睿无意间瞥到墙上挂着的日历,在心里默算着,说:“暑假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啊……”
在学校上课时怎么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徐岁年面露惊讶:“真的假的?怎么一个月就没了?”
齐画月想到这个,问向陈牧朝:“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呢?”
对陈牧朝来说,这里算不上是他的家,齐画月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每逢寒暑假都会回老家这里来陪奶奶,可是他就算放假也只会待在学校宿舍。
尽管每次他的回答都是为了兼职工作没时间回去,但是齐画月能理解。
在陈牧朝的眼里,这里只能算是曾经的一个住处,家,还远远算不上。
之前他偶尔会回来,却也只是待个几天就回去。这次已经是破天荒地待了快两个星期。
“还没定。”陈牧朝记得自己上次的说辞是因为唐意,这次得换个,“我们学校旧宿舍要改造,今年暑假宿舍全部腾空了。”
他故意停顿几秒,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反正回去也是睡床板,晚个几天也不耽误。”
出于敏锐的第六感,徐岁年注意到李危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有手段。
徐岁年在这点上还是很佩服陈牧朝的,他向来没有刻意掩盖过自己的情感,可也从未明示。齐画月迟钝惯了,只有她还傻傻地什么都不知道。
偏偏陈牧朝沉得住气,不急也不恼。
还能如此游刃有余地使出绿茶惯用的手段,自然地在她面前装可怜。
果然,齐画月一听这话就不让他回学校了,“那你不如在这里待到开学前再走?我们还可以一起回去。”
他们两人的学校距离虽远,可是到达的高铁站只有一个。
“好啊。”陈牧朝等的就是她这个邀请,“画室的床垫睡得比我宿舍里还要舒服。”
重击。
李危心脏忽的传来一阵绞痛。
提到床垫,齐画月连忙开口:“床垫是李危买的。”
“是吗?”陈牧朝明知故问,嘴角扬起狡黠的笑,“谢谢。”
“不客气。”
水声掩盖两人的嘀咕声,吴子睿也觉得刚才饭桌上的那两个人很不对劲,问向身边的徐岁年:“换我是陈牧朝,要是以后姐夫是李危的话我应该会挺乐的,怎么他反而还跟吃了枪子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