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识月气得牙齿发颤,恨不得冲进厕所把人再t揍一遍。
“这都多久了?你不是说程章回心转意对你很好吗?”
辛闻香扯起外套把自己裹得严实:“对不起月月,我,是我太胆小了。”
程章下跪道歉后的确有所改变,跟谈恋爱时一样哄她开心,辛闻香天真地以为两人能回到从前。
可惜好景不长,程章工作不顺出去喝酒,回来之后……
辛闻香闭上眼,不愿回想当时的画面。
辛识月难以置信:“二叔二婶就不管了吗?”
辛闻香摇头:“我没有告诉他们。”
“为什么?”
“程章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让我们全家不得安宁。”
“你就信了?”辛识月语气渐急。
辛闻香苦涩摇头:“月月,你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身边都是知识分子,不懂一个走到穷途末路的人有多可怕。”
程章没有良心就没有牵绊,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而她要顾虑的太多,所以注定受人要挟。
辛识月深吸一口气,只觉胸口堵得慌:“那离婚呢?你想过离婚吗?”
辛闻香捂脸摇头:“他不会答应。”
“堂姐,一味地忍让只会让欺负你的人变本加厉,今天坐在外面的都是你的血脉亲人,只要你揭穿程章的真面目,大家都会帮你。”她从未想过,电视剧里那些为人不齿的家庭暴力事件会发生在亲人身上。
辛闻香咬牙:“程章最擅长伪装,到时候说不定倒打一耙。”
“你身上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怕什么?”她只见过堂姐一条胳膊的伤痕就已觉触目惊心,长期遭受暴力的堂姐本人该有多痛。
“万一没成功呢?我在网上查过案例,如果申请离婚被驳回,回到家里迎接我的又是一场噩梦。”辛闻香自知胆怯,没有勇气反抗。
辛识月刚毅果断:“我们直接让警方介入,凡事都要讲证据,不可能听信程章一面之词。”
“不能。”辛闻香尖声反驳,又连忙捂住嘴巴,生怕传扬出去,“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程章是这种人,两个孩子的人生就被毁了。”
一开始,那些人固然会同情受害者,等时间一长,他们只会记得谁谁的父亲会家暴,然后怀疑孩子遗传了父亲的暴力基因,开始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堂姐,你不能这样想。”辛识月揽住她肩膀,“你说的那些事情没有发生,现在是你遭受伤害,甚至受到人身威胁,你应该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月月,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辛识月打断她的悲观:“你才三十岁,人生路很长的。”
辛闻香伸出粗糙的双手,手指早已因寒冷生出丑陋的冻疮,她又拨开挡在脸颊两侧的厚重刘海,指着暗沉的肤色跟疲惫的眼袋:“你看我像三十岁吗?”
辛闻香在笑,眼泪直往下掉:“当初你劝我回去上学,我没听,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活该。”
辛闻香还记得高中辍学那会儿,比自己小几岁的表妹跑到家里来找她,一本正经劝她回学校读书。
她不听,笑着说“读书无聊”,要出去赚钱享受自由,等到后悔时,早已来不及回头。
“堂姐,你想想朵朵跟耀祖,或许他们现在没发现,但迟早一天事情会暴露。”辛识月另辟蹊径,“孩子的成长环境很重要,长期跟程章那种人面兽心的人渣待在一起,你就不担心孩子受影响吗?”
提到孩子,辛闻香立即抬起脑袋。
找到突破口,辛识月继续鼓励:“真正保护你和孩子的方法不是受渣男胁迫,而是彻底结束这场噩梦。”
第3章 留个微信?
在辛识月的鼓励下,辛闻香终于站出来,向警方交代家暴过程。
纵横交错的伤痕,连警察看了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程章被关进派出所,具体处罚要等辛闻香的伤情鉴定结果。
辛识月想留下陪辛闻香几天,临近年关请不到假,好在二叔二婶及时赶来,辛闻香才勉强放心离开。
医院车库寒气逼人,周顾森倚在车边拨弄手机屏幕,直到她靠近才抬眼:“事情解决了?”
辛识月不知如何定义,只说:“暂时解决。”
周顾森点点头,很有分寸感,没深究:“现在回渝临?”
辛识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过凌晨:“这么晚,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周顾森两指夹着手机往下旋进掌心:“催我踩油门的时候没嫌麻烦。”
辛识月:“……”这话显得她假惺惺。
周顾森拉开车门做出“请”的手势,辛识月不再扭捏,一屁股坐进去。
“什么东西!”辛识月嗓音一提,揪出戳她屁股的东西,塑料袋里的盒子散落出来,有的掉在座椅上,有的掉在短靴旁。
辛识月弯腰捡起一盒抗菌药膏和一包医用棉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