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做举报人是自己的决定,他也认真的思考过这件事的代价,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牵扯到父母,他对得起朋友,对得起帝国,对得起血族,唯独愧对父母。
他可以死,但他的家人不能有事!
克拉有太多想问父母的话,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因为近卫军和魔法师们已经朝这里冲了过来。
“走!”克拉母亲大喊一声,台下的奥古斯忽地皱起眉头。
魔法师们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他们毫不犹豫地施展魔法,然而那些魔法还没靠近克拉等人,就被剩下的黑袍人拦了下来。
在密集的攻击下,黑袍人只坚持了几秒,就被魔法击落了黑袍,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苍白的面庞、尖利的牙齿、猩红的双眼……
这些非人的特征都指向同一个种族。
难道奥古斯真的和刺杀有关?!
贵族们惊疑不定,却发现刚刚还在混乱中淡定自若的奥古斯不知何时飞奔上台,直接落在了魔法师们面前。
奥古斯收敛了笑容,面若寒霜,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魔法杖,直直地指着警惕地靠在一起的黑袍人们。
他这一做法直接拦住了魔法师们攻击的路径,投鼠忌器,他们害怕误伤奥古斯,于是密集的攻击居然缓了下来。
“莱塔公爵!你想干什么?”有魔法师目露警惕,忍不住大喝道,“同流合污可是死罪!”
谁不知道血族内部铁板一块,各个都听从族长命令,而奥古斯也理所当然的站在自己族人这边,典型的帮亲不帮理——除非牺牲族人可以换取更大的利益,但他会做的很漂亮,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来——所以在奥古斯出现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要保下这群前来劫法场的黑袍人。
谁知奥古斯恍若未闻,只是目光冷冷地盯着面前众人:“我以为,剥夺姓氏的惩罚已经足够让你们冷静。”
“去你的冷静!”一个黑袍人猛地扯下帽子,露出一张俊俏的面容,克拉认出那是他的小叔。
小叔怒气冲冲往前一站,剧烈的情绪起伏让他狂化的愈发厉害,宛若一只愤怒的野兽:“今天我们就是死在这里,也要把我小侄子带出去——狗屁的帝国,我只要我小侄子的命!”
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再做伪装就毫无意义了,黑袍人纷纷摘下伪装,果然是前几天被奥古斯剥夺姓氏的旁支——准确来说,他们都是克拉的亲人。
知道此刻,众人才知道奥古斯那天为何大发雷霆,又为什么一改常态剥夺了那么多旁支的姓氏,原来不是剥夺,而是这些异想天开想救克拉的亲人主动放弃的。
“我会亲手消灭叛徒。”奥古斯偏头对旁边的魔法师丢下这句话就如离弦之箭冲了上去。
有了这句话,魔法师们才彻底安心下来,只不过有奥古斯参与进来后,他们不能再像之前用火力压制,于是稍加思索后分为两波,一波协助奥古斯,一波绕过去支援国王。
不知道是不是同族的原因,旁支们对奥古斯似乎十分了解,居然真的在大魔法师面前撑了下来,但也撑不了太久。
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奥古斯的攻击击倒,克拉再也忍不住,他抛却过往对奥古斯所有的敬佩与信赖,第一次朝心心念念的族长举起了刀。
殊不知,目睹他变化的奥古斯躲开这一刀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他知道,他成功了。
从今天开始,克拉再不会冠上伯兰之名。
因为“克拉”会成为他们这一支,新的家族之名。
奥古斯相信这位优秀的幼崽绝对能做到。
当伯兰远赴他乡,克拉将成为血族另一个可能。
花开两朵,各开一支。
不知内情的克拉还在和放海的奥古斯缠斗着,而西柯已经冲回国王身边,来不及思考伊弗为什么还没出现,秉持着“趁他病要他命”原则的西柯再次毫不留情地朝着国王挥下屠刀。
明明之前就被自己攻击砍到动脉血溅三尺的国王,此刻脖颈处却光滑如初,若不是那撕裂的衣领和身上的血渍,甚至让人怀疑刚刚那一幕只是西柯的错觉。
呼啸的利刃迎面砍来,国王坐靠在王后的棺椁边,抬眸不见丝毫惊恐。
“铮——”
一道保护罩在国王额前浮现,挡下了致命一击,国王面上开始漂浮神秘的字符,西柯绝不会认错——那是构成封印的魔法阵!
“咳……”
国王吐出一口血,并非之前西柯留下的伤势,而是身体无法承受魔法阵压力而破损的内脏血。
生命随着剧烈的阵痛迅速流逝着,国王眼前开始发黑,他听见保护罩一层层破碎的声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却竭力抬起手,对着王宫的方向虚虚一握!
王宫之上,长剑与法杖交叉悬浮,那千年未变的标志性徽章却在此刻动了起来。
石制的长剑和法杖嗡鸣着,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要破石而出。
国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质问和怒吼:“王城危机、战火纷飞、国王垂危——此刻不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明相隔甚远,这怒斥却好似如雷震耳,刹那间金光大作,用作伪装的石块簌簌掉落,露出里面的长剑与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