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最痛苦的,斯人已逝,她看不见,摸不着,情谊也好、恩情也罢,都化成了一场空。
怎么去补偿,怎么去填补那些缺憾。
爱屋及乌这个词,太过深沉了。
她是爱人的女儿,与自己毫无关系,却甘愿捧在手心中,付出十八年的努力。
承桑茴无力地低笑,眼中荒芜,却又不显凄楚,“朕累了,想去找她。”
简单七个字让谢昭宁惊坐起来,承桑茴却又紧握她的手,漫不经心一笑,“别害怕,朕说说罢了,内忧外患,朕怎敢任性。”
“陛下、太傅是希望您好好地活着,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活在痛苦中,她已经去了……”
“朕想静静,你出去。”
承桑茴打断她的话,摆摆手,干涩无力的手腕似枯朽的花朵,花色已逝。
谢昭宁哪里敢走,跪坐在黄金上,试图想说什么,干涸的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劝什么呢?
谢昭宁心中的喜悦被冲散了,不舍又无助地走出库房,对上谢蕴的目光,没忍住,眼泪掉了出来。
此刻库房外的人都已经散净了,只谢蕴一人守着。
谢蕴望着她,没有嫌弃,没有嘲讽,“你哭了也是应该的。给你那么多钱,冲昏头脑了。”
“那是给陛下的,又不是给我的。”谢昭宁擦擦自己的眼泪,“我不过先下手,抢过来罢了。”
“给你,还是给陛下,有区别吗?”谢蕴舍不得她哭,从袖袋里取了帕子,擦擦她的眼泪,“你等片刻就进去,别让陛下一人胡思乱想。”
谢昭宁点点头,伸手抱着她,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
两人在门口等,天色黑沉,宫娥过来挂灯。
一排排宫灯挂了起来,如一条璀璨的银河,摇曳晃动。
谢昭宁捧着灯,走进库房,里面的灯也被熄灭了,她着急地冲着里面喊了一句:“陛下、陛下……”
她跑近,将灯放在黄金上,自己爬上去,“陛下、陛下。”
“没死,你喊什么。”
承桑茴静静地躺在黄金上,阖眸而憩,“朕累了,你进来做什么”
“我进来找你回去睡觉啊,陛下,累了就回寝殿,你躺在我东宫做什么。”谢昭宁故作轻快,凑近至她眼前,“我陪你用晚膳,好好睡一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