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虞侧头看她:“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陆言卿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个乳白色的小贝壳:“刚才捡的。”她将贝壳放进谢思虞掌心,“很可爱吧?”
贝壳在路灯下泛着柔光,谢思虞怔了怔,突然笑出声:“是很可爱。”
跟你一样。
温柔的海浪声中,陆言卿的拇指轻轻摩挲谢思虞的手背,很认真很认真回答她刚才的话:“谢思虞,突然消失三年,我很抱歉,今后……我们慢慢来。”
“我也会慢慢了解你。”
潮水再次漫上来。
谢思虞握紧掌心的贝壳,扭头看向一望无际的海面,眼眶莫名酸涩,极力克制,但眼泪还是无声滑落。
当年陆言卿误拿了她的饮水杯,就是喝了里面的花生牛奶,才导致过敏,最后休克被送往医院抢救。
九死一生。
那是谢知瑶的恶作剧。
而她也是罪魁祸首,如果那天她没有和朋友去六中看运动会,没有带那个饮水杯……
陆言卿也就不会有那场无妄之灾。
所以,所以谢知瑶怎么敢,再次‘故技重施’。
谢思虞擦掉眼角的泪水,瞳仁里泠冽的目光褪去,取而代之是无尽的后悔与自责。
侧过身抱住陆言卿,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尾音带颤:“陆言卿,对不起。”
当年的她太懦弱,就连站在陆言卿面前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嗯?”
谢思虞干嘛突然跟她道歉?
陆言卿温柔的眼眸里闪过迷茫,然直到回别墅,她也没有等到谢思虞的解释。
-
凌晨3:22分。
滨海别墅主卧。
陆言卿在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哭泣,她立刻清醒过来,明显感觉怀里抱着的人在颤抖。
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谢思虞眉头紧锁,额前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打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阿虞?”
她轻声唤道,手掌轻轻拍着谢思虞的后背,“醒醒,只是梦而已。”
谢思虞猛地睁开眼睛,瞳孔还带着未散的焦急不安。
她的呼吸短而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陆言卿身上的睡衣。
“对不起……”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像是渴了好几日的样子。
陆言卿没有急着追问,只是用指腹拨开她脸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做噩梦而已,说什么对不起?”
谢思虞摇摇头,她不能说,也不敢说,把脸深深埋进陆言卿的肩窝。
温热的泪水很快浸透了睡衣的布料,陆言卿清晰感受到怀中人细微的颤栗。
她没有再问,只是将手臂收紧了些,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谢思虞的长发,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她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暧昧交织在一起。
陆言卿的指尖轻轻描摹着谢思虞后背的轮廓,过了许久,谢思虞呼吸逐渐平稳。
陆言卿才松开她,起身前往浴室,温热的水流浸湿了毛巾,她拧干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返回床边,谢思虞已经坐起身来。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许多。
“好些了吗?”
陆言卿轻声问道,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她额头上残留的冷汗。
谢思虞点点头,目光低垂。
陆言卿注意到她的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揪着被角,指节泛白。
“如果睡不着,要不要去别墅顶楼透透气?”
陆言卿看了眼窗外皎洁的月光,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拧开杯盖才递给谢思虞,“喝口温水?”
“好。” 谢思虞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表情。
陆言卿站在床边静静等待,没有催促,直到谢思虞喝完水,她才重新拧紧了保温杯的盖子。
打开床头的台灯,走向衣帽间,找了两件长款的羊绒大衣。
“穿好,可不能吹感冒了。”
陆言卿将羊绒大衣披在谢思虞肩上,仔细地拢好衣领。
夜风有些凉,她顺势握住谢思虞的手揣进口袋里。
“嗯。”
谢思虞指尖在温暖的口袋里轻轻蜷缩,看向陆言卿的目光很复杂。
好几次张了张嘴,依然没有勇气坦白。
顶楼的视野很开阔,远处海面上的月光碎成银色的光点,随着波浪轻轻晃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