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砚清。”
温月晗的声音很\u200c平静,可\u200c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眸子里,此刻却带着一丝苦涩和挥之不去的倦意,“回n市……我就会\u200c结婚。”
父亲离世,母亲改嫁,偌大的温家,她看似是大小姐,实\u200c则早已成了\u200c透明人。
二叔二婶这\u200c些年的“维护”,不过是因为她身上还有\u200c未曾榨取的“价值”。
六年了\u200c。
她真的累了\u200c。
“所以?”
沈砚清用尽全\u200c力\u200c,才压下喉咙口的酸涩和翻涌的苦楚。
嘴角努力\u200c牵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带着点自嘲,也\u200c带着点尖锐的声音响起,“温大小姐屈尊住在我家这\u200c些天,是想到什么解决这\u200c‘终身大事’的办法了\u200c吗?”
原来\u200c……她不离开,不是因为那晚的意外让她心绪难平,不是因为对她沈砚清有\u200c丝毫留恋。
到头来\u200c,竟是她……自作多情了\u200c。
看到沈砚清眼底的受伤,温月晗眉头微蹙,也\u200c没有\u200c再打哑谜,直视她的眼睛,轻声问\u200c:“我不想回去。”
“沈砚清。”
“我们结婚吧。”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第102章 沈砚清vs温月晗2 那晚在……
“结婚?”
沈硯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下意识掐了一下手背上的软肉,清晰的刺痛感传来。
她猛地抬眼,撞进溫月晗那雙總是漾着溫柔, 此刻却写滿认真与严肃的眸子里。
不是玩笑。
她是认真的。
这个认知\u200c像一束猝然炸开的烟火, 瞬间点燃了沈硯清沉寂多年的心\u200c湖。
巨大的驚喜包裹着她, 血液在四肢百骸奔流冲撞,让她指尖都在微微发\u200c麻。
三年了,那份被她深埋心\u200c底, 以为早已无望的情感, 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最荒谬也最诱人的出口。
然而,这狂喜的火焰只燃烧了一瞬。
下一秒, 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浇到脚。
理\u200c智如同\u200c挣脱枷鎖的野兽,咆哮着撕碎了那短暂的美梦。
溫月晗是谁?
她是n市溫家的大小姐,即将和门当户对的家族小姐联姻。
她此刻的提议,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那晚“意外”带来的责任感?
还\u200c是因为被家族逼到绝境后\u200c,抓住眼前这根看似最方便\u200c的“稻草”——一个恰好喜欢过她,且有过肌肤之亲的自己?
沈硯清的心\u200c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緊, 揉搓。
呼吸变得艰涩。
她抬眸看向餐桌对面的温月晗, 对方眼底那份认真像細小的针, 密密麻麻扎在她心\u200c上。
她不能。
她不能乘人之危。
她更不能……接受一份可能仅仅源于责任, 愧疚或走\u200c投无路的“施舍”。
苦涩的味道从喉咙深处蔓延上来,沈硯清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压抑。
强迫自己扯动嘴角,试图做出一个表情, 却只牵起一丝比哭还\u200c难看的弧度。
“不要。”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
这两个字,沉重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也砸在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u200c上。
她垂下眼帘, 避开温月晗瞬间变得错愕和探究的目光,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最后\u200c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u200c,用更尖锐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生活已经很苦了。”
沈砚清有些艰难地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u200c,“我要娶的妻子……”
说\u200c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温月晗,那里面翻涌着複杂,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不仅要我自己喜欢。”
她缓慢地吐出最后\u200c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方……也要喜欢我才行。”
不是责任,不是愧疚,不是走\u200c投无路的选择。
是纯粹的心\u200c意,是雙向的奔赴。
那是她对婚姻仅存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