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不屑:“真这么厉害,又如何会重伤逃至四渡峪?甚还需要人救?那日偷进四渡峪地浊结界带走犯人的,就是你?”
“嘴巴放干净点。”陆潮生愠色更显,“法灵低微,修炼不精,结界被破还有何底气如此说话?堂堂蛟族少主,是你低阶仙族能放肆冒犯的么?”
“我是人,不是仙。”温澜冷冷回嘴,“擅闯地浊,待我将你这贼人捉回去,按律受罚。”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
“两位贵人,咱先把眼前这玩意解决了再吵好吗?”雁惜疲惫满身,有气无力。
秦枭子看准时机,猛增两成法灵相击,三人溃败摔地。
雁惜怕撞到了凡,挪身未遂、多滚了几圈。了茵颤着四条腿,巍巍爬到她身边。
凌寒趁秦枭子顾他方的瞬间,一招重击放出去,魔王毫发无伤,苍虚魔兽却呜咽鸣痛。
“好宝贝。”秦枭子瞧着魔兽,险冷地笑,“风黯当真把你养成了伤惘替身。”
凌寒直起身,骤然的冰雹从天而降。
雁惜把了茵环在胸前,喷嚏都冻出了形状,陆潮生为三人两狗屏出暖界,温澜下意识看向树墩前的轻衫女子。
落依冷颤着身体,刚走两步,双腿就冻得失去知觉。
温澜和陆潮生想要保护的法灵同时赴去,却只见落依僵硬而为难地舞动十指。
竟在同时,秦枭子左腕的灵虫愈发狂躁,雾光打在两人身上。
雁惜紧了紧眉,一丝不苟地盯着那两道光。
秦枭子施术抑制灵虫的动静:“你做什么?”
落依脸色惨白:“情魂双蛊,噬人心魄。驱虫自耗,疼筋斩髓。当年你居心叵测,骗过我爹娘,就该想到今日的结局。”
秦枭子冷不丁地笑:“你以为的锥心噬骨之痛,于我何其轻微。妄图利用情蛊伤我分毫,愚蠢。”
凌寒的银冰双刃箭在弦上,秦枭子迅速转身,即满八成功力,黑白两方相持片刻,强力冲破苍虚魔境。
人间地荡,山林倾晃。
灵虫受法力创击,疯魔般在体内上窜下跳,紊出的咒屏护住落依。
秦枭子与凌寒打成平手,退后数十步才站稳。
“要我自耗而死,除非是踩在你的尸体上。”
羸弱的身子奋力直起,落依抬起头,一字一顿,一眼一恨:“两情相悦者,种情魂蛊,虚与委蛇者,接死亡蛊。蛊生噬精魂,除蛊损元神。雌虫控雄虫,这才是落氏情魂蛊真正的作用。灵虫吸晨时月余晕而生。我体内有仙灵护心,今日即将蛊咒强行解除,也有一线生机。但护你心脉之物绝不会对它排异,你必承受摧经毁脉之痛。”
玉白的光隐隐浮现,众人再出招,苍虚魔兽挡在秦枭子身前。
魔王讥讽了眼神,落依单薄纤瘦的身体强忍哆嗦。
汗肤的热交杂着冰融的凉,先天的寒疾翻涌而至,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幼稚可笑。
心思太浅,戒备太少,蠢笨至极。固执己见所信之事,哪怕飘渺如虹,亦会奋不顾身。实际连飞蛾扑火都不如。
“你要寻死,无人阻拦。”秦枭子快步移动,灵虫的结界轻而易举就被穿透,但魔王并未打碎它。
咒术结尾,双蛊各自撕扯,落依疼得无力,秦枭子缓缓捧起她的后脑勺:“但你看清楚了。”
左腕的雄虫翻腾纠扯,皮层之下却无半点血伤动静。
“你觉得,它真的种在我身上了么?”
落依反扒他手腕,雄虫周围,竟是黑气凝成的结界,女孩声色喑哑:“从来、都没有。”
秦枭子的眼神更冷寂了几分,始终蔑笑:“不然你以为——”
“死亡蛊,你会更疼。”
落依蜷缩着侧滚翻身,灿灿的笑声盖过了痛意:“以己之身养雄蛊,强行抽离,将减损的,比你给它的十倍精元还要多。”
腕中的灵虫已被逼出骨髓,流向血液,落依的身体越来越烫,抬手指向那雌虫,笑得开怀:“若不给它们足够的精元,蓄意阴私者将死无葬身。”
秦枭子嗤笑:“不过是你爹骗人的说辞。”
落依疼得再无力气,喃喃诺诺地张嘴:“人会死,但谁也没想到,你是魔。它已经到皮肤了。就算你不死,也会脱层皮。”
雄蛊突破魔灵,雌蛊已然娩出半身。
天突穴受三种灵力攻击,苍虚魔兽痛苦呜咽。
秦枭子功至九成,却在震出法力那一刻有如摧心刺骨之痛,使出的四成功力被凌寒迅速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