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兴的家伙。
“你活着等我,我就不去。”
雁惜勉强清了清神,很快明白这是凌寒的传音术。甚至......他在耗内丹催动孜佛环之灵,探她的心绪。
跟仙考那日一样。
虽然有些别扭,但不得不说,这两次都还恰到好处,都是她十万火急之时。
不过。
这个冰块脸会不会是骗她的?说什么若她抗拒,便读不了她的心。方才她一生气,那不就是抗拒——
“仙子最好收敛些,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
“你都听到了,还算什么背后!”
“字正腔圆,看来是很有精神。”
雁惜身体的不适越来越强,只能继续用心流对话。
你快点,我要痛死了。
“能喊痛,说明还死不了。闭着眼睛,从一数到十。”
......做什么?没力气。
“我让你在心里数。”
数到十你就会出现?
“......不一定。”
那你还——
“但你数了,我能更快找到你。”
好吧。
无论是真是假,这算是一种最有盼头的期待了。
雁惜缩着身子,感官飘飘忽忽,一、二、三......七、七点一、七点二、七点三——
回音那头轻笑出声。
我真的、真的、真的、快死了,你能不能、再快——
银白色的光洒满上空,像极了天渊夜晚的星空,晶晶闪闪。
那寒冰虽冷,却让雁惜有了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暖意。或许此刻,她的身子比冰晶还要枯冷几分。
凌寒催动内丹,片刻后收回掌力。
“死不了。你的心脉被晨时月吊着。方才那种痛感,应该是罔清浒气的反噬。”
雁惜缓了须臾,撑起身子,“浒气反噬?竟是这种感觉。但.......你怎么知——”
他们痛感相通。
看来是她又不慎调用孜佛环之灵了。
雁惜瞥了他一眼。罢了,她都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没忍住用对抗之灵自保,这家伙......应该没这么小气吧。
凌寒默默看着她,没有多说。
“这里就是罔清魔界。传言魔族人的苍虚魔境是心境所化,你我亲历多次,没想到,那噬鬼王的心境居然跟魔界境地一样荒芜。”
“能做到那样冷酷无情、丧心病狂的程度,也是世间罕见啊。”
雁惜欲起身,凌寒却出手制止,“你的灵根受了重创,若我强行带你走......还是先修养一阵更保险。你体内的晨时月在一点一点向外消散,注灵那人兴许还会回来。”
“落依重伤,灵力所剩无几......但怎么可能会是......那个魔王?”雁惜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继续躺在这里,等他的动静?”
“我一路而来,基本没有碰到魔灵,兴许......它们都去了人间。罔清处处都一样,也处处都可能有玄机,你伤得太重,最好不要乱跑。”
雁惜望了一眼四面的空寂茫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你呢?”
凌寒轻轻地注视她,雁惜抬起了眸子,象征性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就落下去了。
“我......既答应了你大哥,便不会言而无信。”
凌寒上前一步,却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魔灵朝这边来。
白衣瞬间消失,周身又恢复了恐怖的死寂。
雁惜抱紧双臂,蜷成一团,一个劲儿地在心里默念。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待你身子好些了,我带你走。”
淡淡的男声再次传来,雁惜沉沉地松一口气,原来没走。
她壮胆般朝凌寒玩笑道,为了你的性命,以及可能存在的各种各类伤痛,凌将军得说话算话,藏好行迹,认真保护我。
那团魔灵落地,幻出人形,雁惜深吸两口气,心脏却紧张得狂跳不止。
“我会的。”凌寒轻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