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单泉溪瞒了她们。
“开始吧。”单泉溪与凌寒相视点头。
雁惜快中求稳,与凌寒配合默契,以冰作水、断除沙兽的补给。
可没想到的是,巨物很快就适应了变化,黏成泥身。
雁惜迟疑片刻,遥望自己与那两人相隔甚远,无法使用腹语术。
巨物再次攻击,雁惜惊险一闪,急中想起与凌寒的心流,可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试着多用对抗之灵,以此——
【我在,你说。】
凌寒的心流传来,雁惜愣了半瞬,赶紧传讯,【它可以吸收一切、为己所用,但方才化沙为泥,它的速度变慢、反应也停滞了。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却不敢肯定,能不能——】
“再来,用冰冻沙。”凌寒讲出她想要的答案,并向单泉溪投去目光。
单泉溪回之以笃定,“我便做那只捕蝉的黄雀。*”
凌寒淡笑。
雁惜最后凝法,精神抖擞地盯着庞然大物,“我准备好了。”
“那就行动。”凌寒轻声指令。
单泉溪起跳,潜向右前方,那金色的灵力从地下蔓延,直捣沙兽。
雁惜和凌寒故技重施,沙冰铸身的速度比泥泞更慢,单泉溪一招打出去,蓄积了七成上神之力,连无形的风都被挤出了模样。
雁惜见状急撤,那只沙兽缓缓侧身,抡起双臂、预备阻挡单泉溪的攻击。
梧阙上神却在三步之外收回了动作,化成两道散尾的金光,绕沙兽左右环行,在它身后聚拢,直冲半透明的空白处。
“咵嚓——砰——”
裂开的不是单泉溪拳头前方之物,而是身后的沙兽。
顷刻天旋地转,沙漠变回了海湖,雁惜失重溺落,凌寒一跃入海,快比鱼灵,片刻就抓住了挣扎下沉的女孩。
雁惜猛吞几口水,鼻咽酸楚难耐,想使的潜游术像被什么力量刻意压制。察觉到人靠近,她拼命扑腾,脑袋却被灌晕,就快无法呼吸。
这时,比海水更凉的唇瓣贴上她的嘴。
水流湍沉,使得凌寒青涩而僵硬的动作不那么笨拙,雁惜逐渐缓回了心率。
气泡腾腾上浮,雁惜拢回意识,加快的心跳让她脑袋又忙又空。
直到凌寒抱人出水,落于平地,呕呛海水的声音才拢回了她的思绪。
海风吹入岸,雁惜抖着哆嗦,身后同样湿透了的男人攥紧手心,压低声音,“......会御暖术么?”
“呃、嗯。”雁惜紧张地咽口水,没有看他,甚还把头埋低了些,脸颊泛红,“会、会。”
凌寒亦是不知所措,右臂抖得厉害,只能藏掩于身后,期望胸腔的心跳能够平缓些。
单泉溪腾云回来,手中握着淡黄色的圆丹,莫名感觉气氛有异,便以腕背轻推雁惜,“这是法术不精,掉到海里淹成了鱼?”
雁惜埋头搡他,嘟囔道,“你起开。”
单泉溪挑眉笑,抬眼看凌寒,立马察觉此人也有不对劲,蛟族将军即在此时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云中兽么?”
单泉溪摩挲着圆丹,半仰起脸,对海的另一头远方高喊:“本神会揪出你的真面目,给我等着!”
回音扩远再回,雁惜抬头,“我们中了圈套?”
天色瞬间沉黯,单泉溪勾唇笑,“难得遇到如此对手,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谁。”
*
明亮篝火旁,单泉溪拿着内丹感应,却查不出兽主的真身。雁惜和凌寒各自坐在他旁边。
其实三人围成了一个圈,但只要稍微留心比量距离,会发现那二人之间足足空出了第四人的位置。
雁惜和凌寒各自以法术沥干衣裳后,一个把玩着远讯镜,看上去有些浮躁;另一个紧盯火苗,一言不发。
单泉溪悠悠浮笑。
他还是头一次瞧见雁惜这副模样。
装作很忙、实则心不在焉,分明紧张、却要强作镇定,生怕被人瞧出了不同。
“我说、你们俩如何会同时掉进海里——”
“有问题。”雁惜瞪着单泉溪,抢断他的话,“海水一定有问题,否则我不可能使不出法力。”
单泉溪狐疑。
“的确。”凌寒终于开口,“我入海中,同样察觉被某种力量压制,封锁了所有法灵,直至浮出水面。”
一说就说两个、还一个比一个笃定,单泉溪抱头后仰,不紧不慢,“那怎么办?又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