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寒另一只手覆上她指头,“这六百年来,我每每心烦,只要想起它、想起那时的感受,总会舒坦一些。”
“‘想’?”雁惜稍惑,“你后来没再去过了?”
“簌煦荒五百多年前就消失了。它只是一种天象,被世人赋予了意义,时过境迁,气象散了、也便没了。”
“那这里——不对,我们在人间,簌煦荒在妖界——”
“你在我心里。”凌寒温柔地注视她,“这是我的心境。铃铛用柳鱼族之灵为我凝出护心鳞之后,每当我心动、心疼或心乱到一定程度,心境就会浮现,如同一层幻象。我还没学会完全控制它。”
“你的心!?”雁惜兴致大起,开始睁大眼睛观察周围,“那些浮在空中、漂亮的光点是什么?”
她雀跃踮脚,伸手就抓,凌寒知道拦不住,只得由着她,并悄悄敛了呼吸。
轻盈的闪烁如飞絮,攥入掌心时,咚咚的心跳热烈奏响。
雁惜轻捂左胸,发现跳动并不源于自己,而是——
冰灵欲盖忆像,此举却让凌寒心跳更快,声音越来越大,雁惜更加兴奋,一把握住他摁压施灵的手,无比期待灵氲背后的画面。
那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
陆潮生闯进房间,着急忙慌要找什么,凌寒惊慌掩桌,胡乱抽出一卷竹简,强作镇定。陆潮生察觉不对,大摇大摆凑过来,凌寒冷面说了些话,成功将人打发。
光影一转,倒反墨字的卷轴下,猪头大耳的男子五官图被压得整整净净。
“是我的画,你偷偷看!”雁惜欣喜地抓他衣裳,“什么时候、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你——”
凌寒搂住她,把她脑袋按到胸前,耳根变红,噙着笑意却没有答话。
雁惜机敏,把手中藏留的另一抹光亮放出来。
耆宿花试,汹烈壁画前,男子满心满眼都只有前方的女孩。他怕她伤心,怕她生怯,怕她陷在恐惧无法自拔,整颗心都揪得变形了。
“你心里的人是我!”
凌寒立即挡住她视线,反扣她的身体更紧,锁她在怀,语气紧张,“别看了。”
雁惜欢喜地戳他腰腹,“不,我要看、我要看!”
流动的忆灵碰到雁惜发丝,新一帧与她有关的画面又涌起了。
凌寒追悔莫及,心跳震得更猛,更不愿让雁惜逃开。
可她的兴味怎会因这区区阻碍而减。
雁惜使劲浑身解数对他撒娇:“将军~少主~阿凌~你最好了,你再让我看看嘛,好不好嘛~阿凌~大将军......”
“不好。”他困她在臂湾,轻揉她的脑袋安抚,“现在有安全感了,不看了。”
“我没有没有!”雁惜摇他衣裳,灵机一动,“我心里的人也是你。真的真的,耆宿花试,我一瞬间想起来的人是你。是你在云仙涧替我挡云中兽那一次。我们交换了,第二个不算。你再让我看一个,再看一个嘛......”
她这一番真心话说得如此急切,结尾还是要“交换”另一物,凌寒听了,心动归心动,依旧哭笑不得,微捏她的后颈,“还做起买卖了?”
“不是买卖~人家没有安全感嘛,你爱不爱我,爱我就让我看!”
凌寒愉悦笑,“你看了,我就没有安全感。若你爱我,便不看。”
雁惜心痒痒,脑筋飞速转,扒在他胸口又出主意:“我们接吻、我亲你!亲一次看一个!”
凌寒在她后脑勺发笑。
雁惜知道确实有些悬殊,迫切让步:“那十次.....?百次.....?......千次......?”
凌寒抱她更温柔。
雁惜拧他肩膀,“总不能要万次吧......!”
“若你愿意,不是不可以。”凌寒偷亲她脸颊。
“你.....!”雁惜不服气,却又实在被他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忍气吞声,“那这是第一次。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她说着就泄气,“这也太多了吧......”
凌寒吻她的嘴,眼里的温柔都要化出水了,“这个吻,算一千次。”
雁惜大喜:“那我们再接吻十次、不,九次!我是不是又可以看了......!”
星空散去,室内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