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行樾睨去一眼:“周旋不是谁赢了谁就能得到的奖品。”
宁夷然没作声。
“更何况,男人之间的矛盾不该由女人买单。”白行樾说,“你我都该尊重她的决定。”
宁夷然不死心:“那庄路菁呢?你也尊重了?”
白行樾说:“你真觉得,我对庄路菁喜欢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
“我以为是,所以觉得你在让。”
“要是没有我妈,我不会叛逆到要去追她。”白行樾说,“后来她在学校出了事,我出于愧疚才许了承诺。她不需要,我何必上赶着。”
宁夷然无话了。
庄路菁对白行樾来说,连过客都算不上,无论当时后来者居上的是谁,白行樾都不会在意,更不存在让来让去、争来抢去。
可这事却在他这反复了这么多年。
眼前一整栋楼灯火通明,快凌晨,几盏灯灭了,连不成一条直线。
宁夷然耐着性子问:“你从什么时候爱上周旋的?”
白行樾没回答,只是说:“我认识她比你早。”
宁夷然面上渐渐冷静,胸口仍堵得慌:“不管怎么样,咱俩都不可能像往常那样相处了。日后无论在哪儿碰见,都别怪我说话难听。”
白行樾说:“随你,我奉陪到底。只是有一点,我们之间别涉及到周旋。”
宁夷然心里极度不平衡,冷笑:“你这么护着她,那我成什么了?”
事情已经聊清楚,多说无益,白行樾掸了下袖口上飘落的烟灰,转身要上楼。
临走前,白行樾说:“周旋和你在一起,一直是她包容更多。就算没有我,你们也早晚会分。我的出现不过加快了你们分手的进度。”
“——你有不满可以冲我来,但她自始至终都不欠你。”白行樾又说。
-
周旋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怀里抱着抱枕,眼神发直,死死盯着挂钟,心乱如麻。
等了快四十分钟,门口总算传来解锁的提示音。
周旋猛地起身,走过去,看到白行樾脸上的伤,一怔:“你们刚刚打架了?”
白行樾安抚似的轻拍她的后腰:“没。进去说。”
周旋猜到:“宁夷然打你了,你没躲。”
白行樾没想隐瞒:“不挨这一拳,他不会出气。”
周旋垂着眼,站在那没动。
瞧出她的异样,白行樾问:“心疼了?”
周旋忍耐着说:“后悔吗?”
“后悔什么?”
“因为我,你和他都快闹掰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散就散。”
白行樾反问:“跟我在一起,你后悔过么?”
周旋摇头:“怎么可能。”她唯一一次后悔,是那晚和他撇清关系。
“那我为什么要后悔?”白行樾笑笑,多少有哄她高兴的意思,“都是成年人了,给他点儿时间,他自己会想通。”
周旋不再说什么。
一直以来,宁夷然对她的占有欲有过之无不及,分手这么久,表面相安无事,一旦涉及到白行樾,这种平衡太容易被打破。
她知道宁夷然不可能轻易算了。白行樾其实也知道。
周旋从药箱里翻出碘伏和棉签,一点点清理白行樾嘴角和右脸的伤口。
宁夷然这一拳明显下了力道,皮肤表面的血迹已经干涸,皮下一整块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
处理完伤口,两人没心思吃东西,躺回床上。
晚上经历过一场全情投入的性。爱,又发生刚刚那么一遭,周旋身心俱疲,来不及想东想西,沾枕头很快睡着。
隔天清早,周旋睡醒,下意识摸到手机,点亮看了一眼。
通知栏一长串未读消息,倪听连发十几条语音痛骂宁夷然,问他究竟什么意思,分都分了,就不能好聚好散?
周旋转文字看完,回了个问号。倪听发了几张截图,叫她自己看。
周旋翻过一遍,弄清了事情原委。
凌晨三四点,宁夷然发了条朋友圈,转发一部港台电影的一句话热评——男欢女爱比狗屁友情来得实在,人生如戏,演技第一。
宁夷然几千个微信好友,熟的不熟的,各行各业都有,还有不少公司旗下百万千万粉的网红。
自家老板分手后第一次有感而发,有个叫路曼的女网红冒出来,连夜录了视频,含沙射影地讨伐电影里对男主三心二意的前女友。
粉丝在底下评论,问“前女友”是谁,路曼把矛头指向了这两天在网上很火的“北大素人”。
视频发出去没多久,周旋和宁夷然的合照被扒出,几个营销号同时下场,好巧不巧地拿那段街头采访对比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