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寂时有点懵,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程迩就用力摁住他肩膀一扭,左手大掌压住他右臂肘关节,同时右手用力后拉他右手腕, 稍稍用力,将他压倒成俯卧姿势。 紧接着他修长的腿微曲,膝盖顶到余寂时腿外侧处。青年吃痛,眉头微蹙,被他施加的力压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膝盖碰到地板发出的声音不小,特案组其他队员看了过来,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程迩俯下身将他手里紧攥着的杯子接过来,一条手臂拖着他的手臂用力,将他扶起来,薄唇凑在他耳边,语气有些严肃:“别分神去想别人为什么攻击你。以后出外勤时无论是谁在攻击你,你都得反击。” 他话音一落,余寂时瞬间一怔,抬眸看着程迩推门出去的背影,轻声说道:“程队……我明白了。” 余寂时坐回座位上,膝盖上的疼痛感还未散去。 隔了一会儿,程迩就端着一杯咖啡回来了,瞧见他还在发呆,不知道刚刚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眸中划过一抹担忧,问道:“有受伤吗?” “没有。”余寂时面无表情地摇头。 青年性子实在是冷淡,寡言少语的,似乎对他也挺疏离,这令程迩忍不住挑了下眉。 这时候,有队员开口问道:“峤州市这案子什么情况啊,资料发过来了?” 余寂时看过去,发现开口的人也是名很年轻的警察,头发是自然卷,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边说话还便打着呵欠,见他看过来,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程迩瞧了眼电子资料,说道:“去年的2月8日,峤州市鏊县的杨四村中三家住户共九人一夜之间遭遇杀害,今年3月3日,也就是七天前,与杨四村隔了一座山的白瓷村也有两家住户共五人被杀害,听峤州市公安局那边负责人的意思,嫌疑人大概率是同一个,目前还没发现什么线索。具体细节到那边案件交接时候会讲的。” “还敢回来接着作案?也是够猖狂的。”钟怀林忍不住冷嗤一声。 卷发年轻警察柏绎抬手胡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略有些无奈地吐槽说:“十点的航班吗?昨儿个晚上刚回来,半天都歇不了啊。” 钟怀林站在窗前摆弄着自己的盆栽,随口说道:“连轴转呗,早该习惯了。” 一杯咖啡的功夫,特案组就从京城市公安局出发前往机场。 大家都是背着一个旅行包轻装上阵,余寂时默默跟在程迩身后,一直到登机,都只是听着其他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言不发。 抵达峤州市时正是中午。这是位于西南内陆地区的城市,春日骄阳高悬,空气带着点潮湿,此时的温度适宜,余寂时穿着薄外套不冷不热正合适。 接应的是峤州市公安局刑侦一队的一名警察小朱。特案组加上余寂时才六个人,一辆面包车足够坐下。 余寂时一直跟在程迩身边,是挨着他坐的。 他微侧着头看着窗外,峤州市的城市中心还是相当繁华,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直入云霄,行人来往,车流如潮。 程迩半天没听见余寂时说话了,于是看向他,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抬起手臂揽住他肩膀,微侧过身,唇凑近他脸颊,“看什么呢,我们聊天也不搭句话?” 突如其来的接触令余寂时脊背一僵,他转头,发现程迩贴得很近,喉结滚了滚,紧张得声音都低了几分:“程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余寂时耳尖慢慢爬上红晕,程迩挑眉,笑意愈浓,随即将手臂收回来,语气不急不缓的:“大家都挺好相处,说什么都行。” 峤州市公安局在市中心居民区旁的一个十字路口处,接应的警察小朱热情地带着特案组找到峤州市公安局刑侦一队的办公室。 负责这个案子的刑侦一队的队长姓徐,和程迩握手后简单客套寒暄,紧接着就直入正题:“我们给各位准备了一间临时办公室,有什么需要协助的直接找我就好,这边先让小朱跟各位交接一下案情可以吗?” “好,麻烦您了。”程迩礼貌道谢。 临时办公室收拾得很干净,大家都随便找了位置坐下。 程迩拿到案件全部资料,一边听小朱说一边浏览。 余寂时安安静静地听着,听完后也大致了解了这个案件的具体情况。 第2章 鏊县地处崎岖的山区,杨四村是极其贫困落后的深山村落,村民聚族而居,在去年的2月8日三家住户共九人一夜之间遭遇杀害。 凶手深夜入室作案,九名死者都是被割破喉咙而死,第一户人家的尸体被发现是在天亮以后,根据报案人讲述,他凌晨一点钟听到锐利的尖叫声与哀怨的呜咽声,天亮想给隔壁送些驱鬼的艾草,却发现大门敞开,人已经死在家中。 紧接着第二家、第三家住户的尸体也被发现,经过法医的判断,九名死者死亡时间十分接近,都是被凶手用锐器割破喉咙而死。 通过死者喉咙处的切口可以推断出凶器大概率为七寸长的V型开刃的刀具,类似于匕首。 杨四村闭塞落后,村内没有安装监控,又加上凶手没有留下凶器,警方在案发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指纹、DNA,这导致当年的侦查一度陷入死局。 就在七天前,也就是3月3日,杨四村隔壁的白瓷村有两家住户共五人被杀害,死者同样是当天凌晨被杀害,白天尸体被发现,凶手没有隐藏尸体的想法。 死者也是被割破喉咙而死。通过喉咙处切口可以判断,凶器同样为七寸长V型开刃的刀具,大概率和一年前相似,因此峤州市刑侦一队认为两起案件的凶手为同一个。锐器刺穿喉咙,比一年前更深,力道更重一些。 白瓷村的情况比杨四村稍稍好一些,杨四村案子发生后在村里的主干道路上安装上了监控录像,然而峤州市刑侦一队在调取监控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疑似的犯罪嫌疑人。 说道监控录像这里,小朱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白瓷村的监控设备太古旧,而且有部分路段有破损缺失,如果凶手有意躲避,是完全能够躲掉的。” 等他把具体情况都叙述了一遍,钟怀林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提出疑问:“杨四村的三家住户和白瓷村的两家住户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没有。”小朱摇头,“我们调查过这些住户死者的社会关系,村子有一定规模,他们的住宅相距并不近,因此几乎毫无往来,仅仅是普通的同村关系。这些住户的成员组成也不同,有留守老人,也有四口人家,但是凶手很聪明,他是先解决掉具有反抗能力的青壮年男性的。” 程迩正好翻到尸检报告,发现老人、妇女和幼儿的脖颈处都有明显的扼痕。 钟怀林紧接着追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