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余寂时抿了下薄唇,眼睫轻垂,在眼底拓出淡淡的阴翳,烧红的耳尖在昏暗的光线下并不清晰。 见程迩潋滟的目光依旧凝着自己,余寂时低声解释道:“只是神经性头痛,隔些天就要犯一次,吃完止疼片睡一会儿也就好了。” 见余寂时神色平常,程迩眯了眯眼,眸光微闪,抬指敲了敲他眉心,态度强硬起来:“回屋休息,不许强撑。” 言罢,又想起余寂时睡眠质量不好,他眉心稍松,“如果办公室里吵,找一间空的小会议室眯会儿。” 余寂时知道程迩这样严厉的语气,就是有些生气了,又加上自己状态确实有些差,便乖巧应了声。 同事有些天了,余寂时甚至都能摸清楚程迩的性格。并非是吃软不吃硬,他更像是软硬都不吃,只要他认定的事,就基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 当然,余寂时完全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特殊关心。小到状态差,大到受伤,都能让他平静无澜的情绪泛起波澜。 回到临时办公室,程迩给余寂时倒了水吃药,给他腾了腾桌子,给他创造了一个睡觉的空间。 挪动物品的声音,让睡眠极浅的钟怀林懒洋洋掀了掀眼皮,看见程迩修长的手正缓缓抚上余寂时的发顶,他唇角忍不住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伸直脖颈,他扩了扩肩,骨骼发出嘎吱嘎吱声音,更加舒爽几分,他随口调侃了句,眼神愈发意味深长:“程队,我可没见过你这么关心同事。” 程迩挑了挑眉,瞥向余寂时,他似乎头脑还不太清醒,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眸略有些迷离,迷迷糊糊地望着自己。 唇角一勾,他抬手撤去挡住余寂时伸展的矿泉水瓶,嗓音慵懒,语调透着几分笑意:“我当然关心同事,只是平时……羞涩表达?你们仔细体会体会也能感受到啊。” 钟怀林轻笑一声。关心自然是关心的,特殊案件调查组一直是一个很温暖的团体,但是程迩对余寂时,明显是不一样的。 看着钟怀林直勾勾的眼神,余寂时感到脸颊发热,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发烧了。 在头痛作用下,余寂时睡得并不踏实,耳边都是打字声,在安静的办公室中稀稀落落地响,他却也是昏昏沉沉睡着了。 等他睡醒,已经是日初时分,迷糊朦胧睁开眼,一片微弱的晨光便闯入视线中,窗纱被清风卷起,飘飘荡荡,从窗外透过的风凉凉的,吹得他清醒不少。 程迩把窗帘卷起,收束在修长宽厚的掌心中,用绑带绑起来打好结,转身与余寂时并未全然清醒的、惺忪疲惫的目光对上,懒洋洋勾了勾唇角:“刚要叫醒你,头还疼吗?还有没有不舒服?” 说着,他就朝余寂时身边走来,见他乖巧安静地摇摇头,依旧抬了抬手腕,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上。 余寂时确实没有那么剧烈的疼痛感了,被他轻轻触碰过的皮肤被勾起麻麻痒痒的感觉,莫名烫了脸颊,他不动声色地向后躲了躲,嗓音很轻:“程队,进度怎么样了?” 一边说,一边看向歪斜着身子仰躺在座椅上的其他同事,他们也陆陆续续睡醒,见他看过来,正在拉伸肩颈的钟怀林轻轻笑了笑,说:“已经追踪到周勤的行车方向了,正在进一步缩小和明确范围。” 柏绎此时一扫脸上的疲惫,眉眼都舒展开来,藏不住的自信与激动,笑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抬起手伸出两根手指:“看我的,二十分钟的事!” 爱吐槽归爱吐槽,柏绎的工作起来干脆利落,效率是一顶一的,昨天暂时停了手上的活儿接手了追踪定位的事,整个工作任务都完成得极其顺利。 “吃早饭吃早饭!”钱括推开门拎着一大袋子早饭走进来,脸上也洋溢着喜色。 大家和钱括问了早,倒是没想到他半夜凌晨两点多才回宿舍,六点钟就已经买完早饭回来了。 见钟怀林蹙起眉忧虑地盯着他,似乎想劝他回去休息,钱括咧开嘴笑了,抓了抓直硬硬的板寸头,爽然开口:“这不是激动嘛,案子这么久我们都查得迷迷糊糊,真不是我拍马屁,你们特案组的同志工作效率是真的高!” 把早饭分下来,柏绎稍稍停了停手中的活,揭开塑料盒捏了包子吃,鲜肉馅带着汁水,那滋味入了口,就令他享受地眯了眯眼:“同泽这边的味道比京城好多了,吃上一口干劲十足。” 程迩嗤笑一声,掀了掀眼皮瞥他一眼,语调轻松:“你到哪都这样说,在组里干五年,就你体检报告上胖了二十斤。” 柏绎笑容僵硬一下,咽下肉包子,闭上眼睛装死,小声嘟囔道:“人身攻击,我不听我不听。” 气氛压抑整整两天,如今也是活跃不少。 柏绎吃饱喝足用纸巾擦干净手,单手操控键盘,移动下鼠标,神色忽然一凝,紧接着向前探身,仔仔细细浏览了一下屏幕上的画面,一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 他嗓音微微发颤,隐约透露出一丝兴奋:“大发现!” 第48章 大家齐齐投来视线,柏绎脸上的激动丝毫不消褪,将监控图截屏放大,再度仔仔细细对照一遍车牌号,一拍桌子:“对上了!” 周勤从家出来,驾驶一辆黑色汽车,一直顺着一条主路背离城区方向而去,专案组分板块对车辆进行追踪,柏绎一遍遍汇总信息缩小范围,如今锁定了这辆黑色汽车。 汽车静静停靠在一个村落半塌陷的围墙边,正好在旧啤酒厂外围路灯的监控录像范围之内。 钟怀林办弯着腰微微向前探身,眯着眼看清屏幕上的图标,带着一丝迟疑开口念道:“十八路村?” “十八路村?”钱括疑惑地重复,眉头紧皱,视线向上,沉吟片刻,紧接着瞬间就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 “十八路村在城中心的西北方位,原是一个依附于周围矿场、啤酒厂的,工业化乡镇群中一个小村落。矿场荒废之后,啤酒厂也迁出,那块地后来是要做生态整改,村里人两三年前就整体迁入城里,村子也准备动工拆迁,但至今为止还没听说动工的消息,大概也是搁置了。” 余寂时坐在座位上,默默打开一张五年前未更新的同泽市旧电子地图,定位“十八路村”后,便放大比例尺,整个村落房屋大小位置的全貌便展现在眼前。 程迩微侧着身,修长有力的手臂懒洋洋往他椅背上一搭,凝眸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房屋分布图,半分钟后,走到移动白板前,擦拭掉一半,拿黑色马克笔简单画了个示意图。 整个村落是呈现凹字形,西南角有两栋面积较大的平房,大抵是原村委会所在位置,而其他房屋错落有致,南北朝向,共三条主路交叉切割“凹”字,东西两侧大门,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