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应当是和毒/品销售挂钩的,程迩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果不其然,钱雪惠闻言丝毫不紧张,当然知晓自己也逃脱不了贩/毒的罪名,眼尾流露出一丝讽笑,挑眉怼道:“销售毒/品的价格上万说不通吗?这位警官,你这点是不是忘记考虑了?” 程迩并不觉得冒犯,唇角抬着寡淡的笑意,修长骨感的指轻轻摆动,指尖规律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默默凝视着她。 见她额角泛起薄薄一层汗液,微微蜷缩的手指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动,他歪了歪头,笑意粲然:“是吗?只是贩/毒?” 余寂时闻言,心脏再次猛然一颤,骤然转头看向程迩,薄唇微张,一个可怕的猜测从心底缓慢浮现。 如果不是贩/毒,那就是…… 顿了顿,程迩轻抬下颚,下颌线清晰凌厉,嗓音清冽冷淡:“这点很好验证,我们根据你账户去调查汇款的账号,继续向前追溯,是能找到付款的当事人的。你能够管住自己的嘴,还能管住旁人的嘴不成?你最好直接坦白。” “你是什么意思?”钱雪惠眉眼处浮上一抹犹豫的神色,转瞬即逝,她故作安定,神色漠然盯着她,眼眸中闪烁着暗芒。 程迩话只说到一半,显然是有诈,钱雪惠并不想像傍晚时那样,被轻易套出话来,便隐晦地叫他直言关键。 程迩丝毫没有隐瞒,直言坦率:“你方才提到,被卖进来或者主动投进来。这些女孩儿里,究竟有谁,是被卖进来的?” 钱雪惠顿时瞠目结舌,回忆起自己方才的话,恨不得抬起手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牵动得金属质的镣铐都微微颤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 她居然直接把这事无意间说出来了! 钱雪惠咬了咬后槽牙,两腮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眼角肌肉稍稍抽搐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装糊涂:“什么意思?我刚刚有说这话吗?你何必这样咬文嚼字?” 程迩见她眼神直直盯着自己,神色紧张的模样,唇角缓缓流出一声嗤笑,修长宽厚的大手一伸,就把桌面上的录音笔拿起来,在纤细劲直的指间灵活一转。 钱雪惠双目圆瞪,嘴唇微张,看着他的动作,猛然惊醒,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皮肉,浑然未觉疼痛。 当然,为了排除钱雪惠口中的所谓“咬文嚼字”,程迩悠悠补充:“看你的账户中固定的万元交易户是固定那几个,大不了就是挨个儿查,我们也不嫌麻烦。” 钱雪惠心脏砰砰乱跳,简直要跳出嗓子眼,内心波澜在剧烈翻涌,面前两人直勾勾地、安静地凝视着她,与周围的寂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极力冲击侵蚀着她的思绪。 紧接着,她瞬间收敛了震惊的表情,垂下眼帘,努力控制呼吸平稳,语气一如既往平淡:“是有被卖进来的,你们应该有询问那些姑娘,我具体也记不清了,自己查查吧,我都认。” 原本她是想继续否认,想要逃避一些罪名,争取判得轻一些,可转念一想,届时姑娘们也会自己说出实情,便免得在这上面再费口舌。 她的承认显然是程迩意料之中的,但程迩也显然并不满意她的话,神色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冰冷得毫无温度,眼神深邃冷锐。 坚硬的指节重重扣了两下桌面,扬了扬头,指向桌面上的照片,嗓音寡淡:“再问你一遍,认不认识冯云慧?” 余寂时此时此刻也明白了,知道程迩为什么要这么问。 让钱雪惠承认自己认识冯云慧是件很难的事,毕竟如今警方掌握的证据不足,又加上足疗店不正规,内部本身没有监控。如若她一直死不承认这件事,这件事也就了无对证了。 而程迩一步步铺垫,通过讯问她有关卖/淫组织的事情,先确定她曾经有过性/贩/卖的行为,最后再落到冯云慧身上。 而通过对已经掌握线索的梳理,几乎能够推断出冯云慧参与过非法活动,并且极有可能是被迫的。 首先,汪翠珍本人对冯云慧的失踪与死亡并不急切,想必是知道部分实情的,而钱雪惠在听到冯云慧这个名字时,一再否认认识,并且表现出极度的紧张,其中必有猫腻。 二者结合来看,可以大概推断出,冯云慧是经过汪翠珍同意,或者是干脆被汪翠珍逼迫,进入足疗馆参与了非法活动,而在这途中出现了意外,钱雪惠和汪翠珍对此都是知情的。 程迩和余寂时对视一眼,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继而看向钱雪惠,随口反问:“钱雪惠,组织卖/淫,参与贩/毒,哪一个你都逃不掉,既然敢做,还不敢认么?” 第68章 钱雪惠呼吸微凝,目光有些躲闪,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片刻停顿后,唇角缓缓溢出一抹冷嗤,语气不耐:“都说了不认识不认识,你们还问个什么劲儿?” 程迩漠然凝视着她,唇角挑起一抹冷笑的弧度,眸光微暗,听到身旁桌面“砰”的响声,转头看到余寂时捶在桌面上的手,忍不住一愣。 程迩沉默两秒,和他目光对上。 余寂时虽然心下不忿,却也瞬间明白了程迩的意思,起身跟他一同走出审讯室。 现在从钱雪惠嘴里暂且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程迩便让值班的民警对卖/淫组织的事进行进一步的审讯,而他们暂且停止下来。 已逾凌晨两点钟,窗外乌云聚拢,浓浓的夜雾弥散开来,悄无声息地翻涌四溢,沿窗细柳被晚风吹拂,枝条飘荡。 一场审讯虽然并没有获取什么意外信息,可推测被一点点证实,关于冯云慧的死,他们已经无限接近真相。 可真相触手可及的这一刻,却丝毫不令人欣喜。 余寂时胸口沉闷,仿佛被重物压着,沉顿的痛感蔓延在心间,令他呼吸困难。 走廊的光线愈发灰暗,而法医解剖室中灯光明亮。 程迩带着余寂时走近敲了敲门,大致隔了一分钟,温箴言便摘下口罩,缓缓走过来开门。 这两天温箴言带着伏葭,借助柏绎的三维重建技术,对五具颅骨进行颅相复原,两夜的彻夜不休,此时进度已经完成大半。 温箴言拿着一具头骨模型,坚硬的指骨轻扶银边眼镜,领着两人进入室内。 此时柏绎塌着肩膀趴在桌前,双手还停滞在键盘鼠标上,脸颊贴着胶条,黏在眼皮子上,将眼皮子强制抬起,只是困倦作祟,他不停地翻着白眼。 温箴言一双大手轻轻落在他肩颈处,用力一掰,柏绎吃痛,眼角溢出生理性了泪水,一声尖叫响彻在解剖室内,硬生生打破了夜的寂静。 “啊——温老你轻点!” 伏葭眉心微蹙,纤纤玉指轻抬,揉动着眉心和紧绷的眼尾,面容疲倦,见柏绎夸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