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对视一眼,神色多了几分安定。 钱雪惠坐在审讯椅上,身体微微向后靠,肩膀塌着,呼吸悠长规律,显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钟怀林糙痞的眉眼微微拧起,也是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汪翠珍已经指认了,冯云慧死在你的足疗馆,她的尸体现在被你移动到了哪里?” 钱雪惠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眼底暗芒转瞬即逝,紧接着,唇角一弯,眼底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似是疑惑,嗓音都轻飘飘的:“什么意思?汪翠珍她不能空口无凭乱咬人吧?证据呢,你问她证据呢,凭什么来逼问我?” 钟怀林轻哂,疾言厉色反问:“监控录像里清清晰晰展示出冯云慧进入巷口的时间,3月1日以后,便再没有出过巷子,除了在你的足疗馆,还能在哪?” “这你们自己去查呀?”钱雪惠一脸无辜,耸了耸肩膀,打算咬死不认,唇角弧度愈深,颇有几分有恃无恐。 程迩徐徐蹙眉,见钟怀林和成齐两个人车轱辘话绕来绕去,钱雪惠依旧没有露出半分破绽,决定改变策略。 毫不犹豫的,他端起对讲机,薄唇轻启:“告诉她,我们要根据她的账户调查冯云慧死亡当日嫖客的信息,并且调查她和嫖客处理尸体当日的监控,也一定是能追踪到抛尸地点的。” 钟怀林自然明白这一点,经过程迩这一点拨,便立即正了正神色,直接转述程迩的话并且附了句解释:“你最好直接招供,向我们提供冯云慧死亡的时间、原因,以及尸体的去向,不然我们调查处结果,也是迟早的事。” “如果不呢?”钱雪惠笑得很嚣张,眼尾耷拉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字一句说道,“我犯的事儿也不少了,不缺这一个。” 话已经说到这般地步,再多说也无益。 程迩和余寂时对视一眼,直接离开了监控室,抬眼望去,笔直的廊道上,自然光洒落,模糊着行走的警员们的背影轮廓。 钟怀林和成齐从审讯室中走出来,神色皆有些疲惫。 成齐下眼睑乌青发黑,下巴上的胡渣清晰遍布,神色有些憔悴,显然是为案件奔波忧虑、失眠多梦。 程迩抬起手臂,宽厚修长的手掌落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语气很严肃:“成副,如我方才所讲,我们还是要从嫖客入手,麻烦您跟跟扫黄大队沟通一下,还要调一些警力去调监控,争取追踪到抛尸地点。”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成齐点头。 三人一路回到临时办公室,一路无言,静止在房间内的白板上,还躺着行云流水的字迹,上面罗列着案件目前的一切线索与疑点。 余寂时站在白板前,深吸一口气,眼眶逐渐泛红。 在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铺天盖地的悲哀如同翻涌的浪潮,连绵不绝地续写,沉重的痛感钻得心脏生疼,手脚沉重。 目前关于死者1冯云慧的问题,大致已经清晰了,不排除汪翠珍会将事情讲述得更偏向自己一些,但是真是假还是很好判断的。 汪翠珍逼迫冯云慧去足疗馆接客赚钱,冯云慧在足疗馆内,遭到了嫖/客的侵犯,不知何故死亡,尸体被钱雪惠和嫖/客联手进行了转移,目前还不知去向何方。 见余寂时久久立在白板前,程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 余寂时依旧不动,只是无声地闭上眼,像是在悼亡不知飘向何方的那缕亡魂。 终于还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坐到椅子上,面容也渐渐平静下来,思绪终于拉了回来。再如何悲痛,都不如更努力一些,早日侦破这个案件。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y?e?不?是?í???????e?n??????2?5??????ò???则?为?屾?寨?站?点 目光仔细描摹着白板上的每一个字迹,脑海中将案件线捋顺,反反复复地探寻,余寂时双眸上笼着的薄雾渐渐散去,眸色复于清明。 程迩见余寂时神色骤变,轻挑眉梢,缓缓走到他椅边,手肘抵在他的椅背上,垂下眼帘,缓缓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余寂时抬眸看向他,与他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嗓音温润平静:“现在有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既然冯云慧是在足疗馆死亡的,这大概率是个偶然事件,那另外四人呢?这个案件从最初到现在,一直更像是一个有计划的谋杀。” 第73章 “没错。”程迩点头,漆黑的眸中暗光浮动,“我倾向于,人不尽然是凶手杀害的,无论是他蓄谋策划还是偶然目击,最终都取走了受害人的头颅以及身体的一部分,他的目的并不是杀人。” 经过程迩这个总结,余寂时思维瞬间清晰不少,唇角略弯,点头表示认同。 至于这个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不得而知,只是余寂时隐约有几分猜测,对这个案件似乎有了一点儿熟悉感。 这时,刑侦支队一名警员敲门走进来,将对死者韩子曦、韩子晴姐妹的资料带进来。 余寂时接过一份纸质版资料,仔细翻阅起来。 韩子曦、韩子晴姐妹籍贯在南陵省青栾市,在呈安市读书,是呈安市一所大专的学生,社会关系网十分简单,在本地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学习,偶尔兼职赚些生活费,逢长假都会回家。 两人的父母远在青栾市,做一些零售生意,平时工作很忙,大抵是平日里鲜少交流,这才没能发觉女儿失踪。 钟怀林捻着纸页,眉眼间皱起深深的沟壑,语气透着几分疑惑:“奇怪,就算姐妹俩父母远在家乡,疏忽大意不知道女儿失踪死亡,那学校里的学生呢?不出意外,两人在学校住宿,同寝室的室友发觉两人长时间没有出现,不会起疑吗?” 程迩抬眸看向站在桌边的刑侦支队的警员,薄薄的眼皮懒洋洋掀了掀,随口问道:“有没有联系呈安市职业技术学院的老师?” 刑侦支队的警员毫不拖泥带水,直言回答:“已经联系过了。韩子曦、韩子晴的辅导员说,她们同寝室的室友说两人家里出事了,寒假过后便没有返校,而后打电话向姐妹两人核实情况,一直没有打通电话,但通过辅导员联系了两人父母,确定情况属实。” 余寂时淡眉微蹙,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忍不住低声呢喃:“确定情况属实?” 如果韩子曦、韩子晴姐妹真的因为家中事故留在家乡没有返校,那么出现在水井的颅骨又是谁? “程队!” 这时,门被剧烈地敲响,紧接着,成齐破门而入,眉头紧锁,神色急切,语速都比平时急促。 他走进门,单手扶腰稍稍喘了口气,便说道:“韩子曦韩子晴姐妹的父母来了,现在已经在接待室,目前情绪还没能平复,你们这边是?” 青栾市地处南陵省,在最南方,与呈安市相隔千里,火车十来个小时,不用询问就能猜到,夫妻俩接到市局通知,便立即动身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