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乌黑未消,神色中浮动着浓浓的疲惫。 恰恰此时,程迩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覃析同志,可以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菜秧子村吗,我们去看看尸坑附近的环境。” 覃析微微愣了一下,抬眸和男人漆黑淡漠的目光对上,恍惚了一下,他眨眼看向窗外,此时日暮已沉,黑暗吞噬着天空,浓稠厚重的乌云将天空遮蔽得密不透光。 略有些迟疑地看向程迩,覃析开口说:“程队,现在已经七点钟了,天气预报说凌晨有雷阵雨,不如明天再去吧。” 钟怀林闻言笑了一声,抬起手臂轻轻搭在他椅背上,声音很轻:“没事,有空就去了,你先休息休息吧。” “那不行,严队叮嘱我了,要跟紧你们的节奏。”覃析咧开嘴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意,一双眼眸明亮洞然,“别怕,我肯定是能撑得住的。”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再劝,覃析拿起一个黑色外套,紧接着看向程迩,“菜秧子村四通八达,从市局到菜秧子村有几条路,有一条最近最好走,和导航的路线不一样。我来开车带你们去。” 程迩最是了解严承州,他的组员一定会严格遵守他的指示,覃析这小子一看就性子直,大概率怎么劝也不会休息,于是他退一步道:“钟哥开车,你帮忙指指路就好,疲惫驾驶很危险。” 紧接着,程迩又点上许琅和余寂时,五人分别开了两辆车,往菜秧子村赶。 从市区往山区走,盘山路蜿蜒曲折、陡峭入梯,隐没在山间,藏入密林深处,路灯昏黄,完全无法照亮黑夜。 乌云黑压压的,浓墨欲滴,漆黑的夜色,狭窄的山路,都只依靠车灯照亮,幸好这边临近景区,安全措施做得很好,路边所有高而坚固的护栏,不然怕是鲜少有人赶在夜里从这边赶路。 两个小时的车程,车辆缓缓驶入村落群,菜秧子村两面环山,一条笔直的马路横穿其间,村落围墙已经很古旧,墙漆剥落,露出碎石的缝隙。 漆黑的夜色中,山脚下的村落一片安宁,村口“先进特色农业旅游示范村”的牌匾醒目漂亮。 刚拉开车门,余寂时抬眸看了眼程迩,男人轻敛凤目,唇角含笑,让他的心微微一动,下一瞬,他缀着些冰冷的指尖就被他柔软温暖的掌心覆住。 他修长的手微微蜷起,被程迩的手包裹在里面。 余寂时被他突兀的举动闹得一愣,薄唇轻抿,程迩却笑着开口,眸色潋滟,荡漾出一片水光。 “外面有点儿凉,你把外套穿上。” 一股暖意悄悄涌上心头,余寂时抿了下唇,轻轻点头应声,紧接着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 夜晚的山林间,风都是微凉的,掺杂着一丝朦胧的水汽,拂过脸庞很舒服,但凉意也从指尖蔓延到全身,心底都透着凉。 程迩懒洋洋将外套披在身上,挽起衣袖,露出半截劲长白皙的小臂,外套敞开,双手插兜,显得松弛又散漫。 覃析站在一个大块头碎石上,垫高一点,抬眸望了望灯光黯淡的村落,忍不住感叹道:“这菜秧子村原本也很繁荣的,九、十点钟一般各家各户还亮着灯,村里边都以家庭为单位各自经营农家乐、餐馆,或是卖些特产工艺品,就跟夜市一样,我休假的时候还来这边逛过。” 说着,他便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语气透着一丝惋惜,“可惜这案子一出,菜秧子村就被迫停止经营,甭说是游客千里迢迢来落了空,村民赚不到钱,心里也有怨气。从村干部到村民,天天盼着案件能早日告破,他们才能恢复经营。” 倒也不能怪上头催,他们办案确实进度太慢,半个月没任何进展,等同于村民半个月几乎没有收入进账,任是谁也该急了。 他们重案组接下这个案子,属实是压力蛮大的。 余寂时相当能够理解覃析的心情,望眼是黯淡的灯光,想到不知多少村民焦虑失眠,他也不禁深深叹口气,心中隐约也有点焦虑。 民众的期待便是压力所在,这起案件已经大范围传播开来,甚至被写进新闻,盯着的人属实是不少。 昏暗的光线里,程迩微微侧过头,高挺的鼻梁一半匿在黑暗里,唯独一双漆黑的凤眸始终明亮洞然,见余寂时叹气,轻轻笑了,语气随意:“自信一点儿,焦虑没用的。”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页?不?是??????ù???è?n?2???????⑤?????????则?为?山?寨?佔?点 余寂时和他四目相对,看着他眸中摇曳的光亮,焦躁不安的心情也一点点被安抚。 覃析带着四人往尸坑走。 尸坑所在的公田位于整个村落的南面,矮山坡度极缓,直连这片田地。 公田面积不小,有一半已经被精心耕耘,土地平整、土壤细腻,另一侧的土壤干燥而坚硬,看上去分外贫瘠,植被稀疏、杂草凌乱。 警戒线几乎将整个公田围住,有一辆警车停在边缘,里面是两名值班的民警。覃析同两人打过招呼后,就跨过警戒线,往公田中央走。 余寂时跟在程迩身后,踩在坚硬的土地上,山间的微风将表层稀薄的土壤吹起,空气中都弥漫着细细的土粒,与湿润的水汽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泥土的味道。 巨大的尸坑位于未开垦的土地上,尸体埋得并不深,警方用挖掘集齐在地下挖了一米左右,挖到尸体的三个位置,又往下刨了半米。 被翻到一旁的土壤表层松散的土黄色,表层又覆盖着一层深褐色,颗粒都很大,尸坑内的里层土壤混杂着土黄色和深褐色,显得有些凌乱。 程迩敏锐察觉到异常,戴上橡胶手套,微微俯下身,从埋尸的位置抓了一抔土,放在掌心里,指尖微屈,捏了几粒细细捻开。 又从堆在一旁的土壤里挑了深褐色的部分,放在手心里细细地捻,见余寂时俯身,两只手摊开在他面前。 右手里是埋尸位置的土壤,左手里是埋尸位置周围的土壤,几乎取自同等深度。 余寂时没带手套,分别捏了点泥土,指腹摩擦,感受到颗粒大小的差异,一时间有些震惊,眉头微蹙:“这尸坑里层土壤的土质和公田的土壤,似乎是有差别的!” 其余人闻言,也被两个人的动作吸引,连忙围到周围,也捻了土感受。 覃析掸了掸指尖残存的土壤,一时间嘴唇微涨,震惊得双眸圆瞪,几秒后才稍微缓过神,声音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来:“公田的土壤颗粒会大一些,颜色也会深一些,而尸坑的位置,土壤颜色有点浅?” “对,我看附近岩石山比较多,刚刚跨过警戒线,从已经开垦过的土地路过来到这里,观察到公田的土壤贫瘠,表层是土黄色,里层是深褐色,颗粒较大,里面夹杂着一些细小的碎石和腐殖质。” 程迩目光平静,似是意料之中,“为了挖掘到尸体,这个尸坑挖得很大,直径有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