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吗?我们完全没啥交情啊,他干嘛污蔑我们!” 孙兆仰起下巴,一脸神气,没有半分羞愧之心,嚷嚷道:“没、没交情是没啥交情,你们家死、死了儿子,闹得天翻地覆,这村里谁……不知道啊!你们完全有动机杀人,不、不栽赃你们栽赃谁?” 孙兆的话太难听,床上的任海霞不知何时醒了,蓦然睁大眼睛,呼吸急促,两条手臂在空气中挥舞,孙展荣也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抬起手腕,拳头绷得坚硬如石,额头青筋暴起。 程迩凝视孙兆半晌,蹙眉给许琅递了个眼神,紧接着,孙兆就被许琅摁住肩膀,硬生生拖拽着带出了房间。 看着满脸愤恨的孙展荣,程迩垂眸,低声道歉:“抱歉,是我们打扰了,只是排除一下您和您妻子的嫌疑,这桩案子我们不会再随意牵扯到您二位了。” 孙展荣难得不窝囊,啐了口唾沫,指着门口的身影,扬声喊道:“程警官你们可要好好审审这个孙癞子,把他送去坐牢吧!” 程迩不再言语,朝着他颔首再度致歉,余光淡淡扫了眼同事们,只轻飘飘一眼,大家就都接到指示,一齐走出了病房。 一众人直接下楼往停车场走,一路上无人言语。 坐到程迩的副驾驶,余寂时微微仰起头,后颈贴在座位上,感受到皮椅的一片冰凉,他缓缓阖上了眼。 车从启动到逐渐平稳,上了宽阔的大道,程迩才稍微分了点神,斜眸瞧了余寂时一眼,嗓音慵懒:“怎么,心情不好?” 余寂时睁开双目,缓缓坐直,手指无端勾弄着安全带,望向窗外,一栋栋古旧的公寓楼从视线中飞逝而过,留下灰蒙蒙残影。 手指松开安全带,余寂时的双臂自然垂落,双手滑到膝盖上,他垂了垂眼皮,缓缓开口:“孙兆又把矛头指向了孙庄喜,但反而更让我肯定了之前的想法。背后指使之人不像是孙庄喜,杀人埋尸之人也不像是孙庄喜。” 且不说孙庄喜有没有胆量杀人埋尸,又有没有胆量和警方斡旋,光是孙兆收钱办事,孙庄喜就没能力收买他。 孙兆是个赌徒,是个瘾君子,能让他以身涉险来警局作假证,一定是足够的好处或是足够的金钱,至少能让他吃饱。 孙庄喜一家的经济情况,是能喂饱孙兆,让孙兆能心甘情愿涉险的吗?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ⅰ??????????n???????②????.????o???则?为?山?寨?佔?点 “孙兆已经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合理性了,他就是在胡乱攀咬。”程迩冷笑一声,显然也考虑到这一层,语气不爽,“要么就是他知道内情,要么就是他背后的人提前给他指明了攀咬对象,无论是哪种情况,局面都完全被那人掌控了。我们怀疑谁,他就把嫌疑往谁身上引,我们恰恰又不能因为他本身不可信直接排除孙庄喜的嫌疑。”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余寂时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此时大脑最为清醒,于是开口说道:“但我依旧认为,孙庄喜和这案子有牵扯,只是大概率不是作案人。” “他或许知情,可以试着旁敲侧击,不过我们也不能逼太紧。”程迩语气是一贯的平静,“回局里考虑多调些人去村里,顺道保护一下孙庄喜夫妇。” 逼太紧只会适得其反,就算孙庄喜真的知情,也不会吐露什么。余寂时也深谙这个道理,但因此也不免深深叹一口气。 红绿灯,车辆缓缓停下,程迩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转头看向余寂时,漆黑的凤目中闪动着一丝细碎的光芒,语气温和:“案子总归会有转机,你不必心情低落。” 余寂时抿了抿唇,轻声应下:“好。” 程迩凝视着他的双眸,见他眸色晦暗,轻轻勾了勾唇,用含笑的嗓音询问:“还是说,你心情低落,是因为方才的事?” w?a?n?g?址?f?a?B?u?Y?e?ǐ????ù???€?n??????????????c?ō?? 余寂时被戳中了心思,心脏跳动蓦然一重,他同时转头看向他,与他四目相对,视线在空气中碰撞,空气温度在攀升,只是红灯转绿,程迩被迫将视线拉回车行道上。 程迩低低笑了一声,声音不徐不缓,吐字清晰,语气异常冷静:“任海霞口不择言毫无悔改?孙兆随口污蔑人还能义正言辞?还是一向窝囊的孙展荣敢对孙兆破口大骂?” 娓娓道来的三句话,每一句话都戳中他心中所想,他呼吸微凝,掌心在长裤上摊平又蜷缩。 他方才心情低落,确实是因为这三个点。任海霞能说出为儿子杀人招魂的话,孙兆明知自己在污蔑孙展荣还能一脸得意,而孙展荣更是欺软怕硬,对上窝囊对下硬气,打心底就是瞧不起孙兆这种家徒四壁的二癞子的。 见余寂时沉默,程迩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却始终目不斜视,用鼻音懒洋洋地哼笑两声,语气透着淡淡的讽刺:“欺软怕硬的人比比皆是,利己是一种常态。” 似乎听到身旁人一声失了控、微微颤抖的呼吸,他罕见地停顿了下,话头一转,耐心安慰:“这种事我见多了,你以后也会习惯的,不必太在意。” 余寂时将视线移到右侧的车窗外,轻轻“嗯”了声,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在眼底涌动。 抵达市局以后,程迩先跟严承州交流过后,调遣菜秧子村附近的巡警加强巡视,也委派了重案的同僚专门去孙庄喜家附近对他实行保护,之后便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内,其余人都坐下休息着,此时正直中午,覃析从食堂打了盒饭来,房间里又瞬间弥漫起饭香。 早晨太早就出发了,特案组四人都来不及吃早饭,大家看上去都很饿了,吃饭时明显有些狼吞虎咽。 钟怀林三两口吃掉一个花卷,四处张望下,发现办公室空了两个座位,下意识站起身:“柏绎和温老还没结束吗,我去喊他们吧。” 程迩坐在他旁边,抬起手腕,大掌轻轻拍了拍钟怀林的肩膀,又瞥了眼余寂时,悠悠道:“我们去看看吧,顺便问问他们那边的进度。” 他话音一落,就转身往门外走,刚准备吃饭的余寂时也撂下筷子,默默跟了上去。 走廊上,两人并肩而行,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走到解剖室,此时房间门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明亮的灯光,透过缝隙往里面看,就看见温箴言扶着椅背弯下腰,和柏绎凑在电脑前说着什么。 程迩轻轻敲门,就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柏绎抬眸瞧见两人,连忙抬起手臂招了招,一双星星眼里闪烁着亮光,语气是藏不住的激动:“快来快来,有大进展,我们已经昨晚筛查了!” 没想到进度这样快,余寂时一时也有些惊喜,跟随着程迩走近屋内,停到柏绎身后,轻垂眼皮,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柏绎操控着鼠标,言简意赅地展示了他们复原的过程,最终锁定在三张照片上,随之开口:“这三具颅骨的电子复原图能够匹配到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