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看守,人怎么可能不在啊!” 程迩沉默片刻,眸光微凛,询问他:“出了正门,确定没有别的出口了?” 那名警员重重点头,眼神坚定不疑有他:“是啊,我们绕着房体转了一圈,确定只有那一扇门,没有任何其他出口!” 这时,钟怀林从西侧厢房跑出来,神色冷得骇人:“我在西侧厢房的杂物后发现墙壁被开了一个狗洞,直通房屋围墙外,高迎晨极有可能是从这里钻出去的!” 闻言,那名警员嘴巴张了张,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垂下双臂向后退了两步,显然意识到自己因为大意酿成了多大的祸事。 余寂时呼吸微凝,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在他们带着孙兆上门试探后,高迎晨便明白事情败露,最终选择出逃,而妻子杜若芳怀孕不便,或是怕那招魂阵法失效,便被迫留了下来。 出了狗洞,即使村大门有警方看守、村子外围有警方定时巡逻,高迎晨逃出菜秧子村都并不困难。他趁警方不备,翻过围墙就往山里跑,如果熟悉地形,很快就能摸出去。 覃析眼眶微红,即使他向来好脾气,也忍不住开口训斥同事:“你们怎么能这么不仔细,能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别急,还有救。”程迩神色淡然,抬起手腕轻轻拍拍覃析的肩膀,似是安慰,又仿佛是给对方下了一剂定心丸。 高迎晨两条腿走出山区就要花费些时间,如果后续乘坐了某些交通工具,是可以查到行踪信息的。并且洪波市面积广阔,他不可能短时间内逃得太远。 余寂时也这样安慰着自己,心神稍定,抬头见程迩推门进屋,连忙跟了上去,迈上台阶走进里屋。 此时客厅的灯已经被打开,屋内光线明亮,一切的一切都安静陈放着,走过一个拐角,程迩和站在卧房门前的两名警员微微点头致意,便畅通无阻走进卧房。 杜若芳背后垫着两个枕头,倚靠在床头,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褥,腹部明显隆起,坐姿端正,头都不带转一下,几乎面无表情,宛若一个冰冷的机器。 余寂时默默凝视着她的脸,毫无修饰面容寡淡如水,略显憔悴,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只有眼底被掀起淡淡的波澜,颤抖的睫毛象征着她的不安。 程迩在床前站定,双臂交叠,懒洋洋垂下眼皮,审视她片刻,毫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问道:“高迎晨去哪了?” 杜若芳恍若未闻,混浊的眼眸中是一片空洞,藏匿着情绪直视前方,纤细的手缓慢而温柔地抚摸着腹部,哼唱着摇篮曲。 卧室的灯不甚明亮,吊灯晕染出灰冷的光,细腻地流淌在她的侧脸,雕琢出她舒展的眉眼间细微的皱纹,在浅唱低吟中显得阴森森的。 杜若芳的状态仿佛痴疯,上次虽然能窥见她的偏执,却也绝没有到这种魔怔的地步,余寂时眸光微黯,瞬间明白她是为了拖延时间在装疯卖傻。 程迩微微俯下身,和她四目相对,见她慌乱避开眼神露出破绽,唇角溢出一抹嗤笑,故作疑惑地歪歪头:“他一个人逃走了,留下你和孩子,你该不会觉得他是什么好东西吧?” 网?阯?发?b?u?Y?e?ǐ?f?????€?n?Ⅱ???2????????o?? “我不能走。”杜若芳许久都没有说话,泛白的嘴唇缓慢翕动着。 忽然想起母体怀胎八月内不能离开这个阵法,程迩轻飘飘啧了声,又缓缓直起身,仿佛随口一提:“人是谁杀的谁埋的,是他是你到底难说清,高迎晨倒是聪明啊。” 程迩虽然没直说,杜若芳确实瞬间反应过来什么,骤然抬起头,眼神仿佛锋利的刀子,恶狠狠刺向他,手掌攥紧成拳,恨极而颤抖着。 但说到底夫妻一体,杜若芳和高迎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哪怕高迎晨做出抛下怀孕的妻子出逃这种举动,杜若芳也不会被程迩随口的挑拨轻易暴露丈夫,并且总怀揣着一丝丝希望,相信高迎晨不会真的抛下她不管。 不仅仅是因为夫妻情分,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是高迎晨和她一起,不惜杀人作阵,期盼了不知多久的孩子。 程迩倒也没想为难杜若芳,转头便和覃析说道:“先把她带回局里。” “不行!我不走!”杜若芳恶狠狠地吼道。 程迩耸耸肩恍若未闻,给余寂时递了个眼神,两人便一齐走出房间,一边快步往车上赶,一边电话联系了柏绎。 两人上了车后,重案组的同僚们也纷纷追上来,紧急往市局赶,与此同时柏绎争分夺秒,调查高迎晨的行踪轨迹。 绕上盘山路,电话那边敲打键盘声声音渐渐停下,柏绎语气严肃,语速很急地说道:“查到了!一个小时前高迎晨购买了一张飞往X国的机票,从洪波机场出发,今天晚八点四十五分起飞!” 余寂时闻言斜瞥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三,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迅速打开手机搜索导航,从市局出发到洪波机场开车需要两小时十五分钟,而从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大约只有一小时二十分。 高迎晨在一个小时前买了机票,大概率是在赶去机场的路途中,他从菜秧子村出逃的时间还要再早上些,如果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大概率已经到机场附近了。 余寂时心中盘算着,心脏狂跳,紧接着立刻抬起手机递到程迩身边,程迩粗略地瞧了一眼界面上的内容,便立即说道:“快给严哥打电话。” 约莫过了半分钟,电话那边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电流声,紧接着,严承州沉稳的嗓音便传入耳中,似是有预感,他开口便问:“出事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已经没时间废话,程迩一改平日里慵懒随意的语气,迅速说道:“距离登机只剩下半个小时,麻烦严哥通知机场航站区辖区的警务队和执法队,立即对高迎晨进行抓捕,务必要赶在登机前把人扣下!” “好!”严承州也立即应下来。 盘山路坡度不大,蜿蜒却宽敞,程迩开车很快,一路上格外颠簸,尾处跟着的警方车辆很快便不见踪影。 余寂时深吸一口气,心中依旧犹如鼓点密敲,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胸口似有一团乱麻,绞得他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额间隐隐渗出细汗。 放在腿上一双纤细的手也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隐现。 险些就迟了,幸亏孙庄喜及时提供阵法的信息,也幸亏他们的每一步都未曾犹豫。假若真的让高迎晨顺利登机逃到国外,那就真的麻烦了。 程迩临时改了道,往机场方向去,一路无言,红灯停下的片刻余光察觉到余寂时的紧张,才抽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 余寂时喉咙干涩,喉结轻滚,缓缓垂下眼皮,而程迩从侧臂取出一瓶矿泉水,递到了他手中。 “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