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都是教师,死于一场持刀杀人案,凶手有精神病,被害妄想发作。” 他嘴唇抿成直线,呼出的气带着咖啡味,他喉结再次重重一滚,嗓音愈发低哑,“庭审时……最后送去强制医疗,那年他才十五。” 投影切换,新闻照片泛黄,少年侧影单薄,校服空荡荡挂在肩上,像套在衣架上的布。 余寂时的呼吸微微一滞。十五岁,本该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在一夕之间失去所有至亲,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少年站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墙上全家福时,眼底该是怎样的绝望与扭曲。 “之后他就成了孤儿,”柏绎继续道,声音越来越轻,“在他二十七岁那年,他就失踪了。” 余寂时盯着照片,十五岁骨骼未成,目睹双亲惨死,凶手却逃过死刑,这样的创伤,足以扭曲最纯净的灵魂。 但更可怕的是—— 余寂时和程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一个在仇恨中长大的孩子,一个突然消失的孤儿,究竟是如何能策划全国性屠杀? “查。”程迩冷声道,指节敲在桌面,轻微眯起眼,“查他的失踪前轨迹,重点查/宗/教/团体。” “明白……”柏绎深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脖颈微微前倾,喉结随着点头的动作上下滚动。 余寂时呼吸骤然一窒,他下意识侧首望向程迩,那双惯常锐利的眼眸此刻黑得纯粹,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水面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波纹。 唯有在与他视线相接的刹那,才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转瞬便消散在幽深的、漆黑的眸色里。 狭长的走廊空荡寂静,白炽灯在头顶投下惨白的光晕。零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远去,偶尔有警员抱着卷宗匆匆掠过,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程迩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下,他向后微仰,肩胛骨抵上冰凉的瓷砖墙面,修长的脖颈贴合着笔直的墙线,喉结凸起的弧度在顶灯照射下格外分明。 他干渴的唇瓣微微泛白,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唇瓣被舌尖轻轻润湿,在灯光下泛起细微的水光,胸膛的起伏弧度几不可察,像是刻意压抑着某种情绪。 余寂时站在半步之外,灰色风衣下的双臂交叠,他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将晦暗不明的情绪尽数掩藏。 这场突如其来的屠杀如同肆虐的山火,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全国,各地警力倾巢而出,二十四小时轮值待命,却依然阻挡不了死亡数字的攀升,每个新增的红色标记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如果幕后黑手真是关应白,他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这样庞大的布局?需要多少个不眠之夜,如何精心谋划,才能织就这样一张网? 从高高在上的神使到基层信徒,等级森严,环环相扣,严丝合缝,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成就。 余寂时忽然抬头,眼瞳黑得发亮,像是一颗漆黑的曜石,泛着丝丝缕缕冷冽的光,他的声音很轻,尾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程队,这场屠杀……究竟要怎么才能停下?” 他呼吸愈轻,字字句句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追寻真相固然重要,揪出幕后黑手更是当务之急,但此刻最迫切的,是如何终止这场愈演愈烈的杀戮。偏偏他们始终找不到破局的关键。 主要是,这场屠戮来的太快,太过突然。 程迩薄唇微启,刚要开口,却突然僵住,那句被刻意遗忘的警告在脑海中炸开,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得刺耳——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ǔ???ě?n????????????????ō???则?为?山?寨?站?点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很快是多快?明天?今夜?还是……就在下一秒?这个念头让他的脊背窜上一阵寒意,令他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第252章 这个突如其来的联想如同闪电劈来,在脑海中炸开刺目的白光,程迩瞳孔猛地收缩,额角青筋隐约跳动,连呼吸都为之凝滞。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咽下某种无形的苦涩。关应白与Mr.G——这两个本该毫无交集的名字,此刻却诡异地重叠。 同样严密的金字塔式组织架构,同样森严的等级制度,一个掌控着盘根错节的跨国/贩/毒/网络,一个操纵着令人闻风丧胆的特殊信仰组织。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是,程迩的指尖无意识蜷缩,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惊涛骇浪。 关应白,Guan Yingbai,Mr.G——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名字,首字母竟完美重合,这绝非偶然的巧合。 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蜿蜒而上,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住脖颈,冰凉的蛇鳞擦过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蛇信/舔/舐/着跳动的脉搏,将五脏六腑都冻得发僵,程迩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结冰的细微声响。 余寂时敏锐地察觉到身旁人的异样,他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了半步,肩膀轻轻撞上程迩的臂膀,温热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衬衫衣料传来,像一簇微弱的火苗,试图驱散对方周身的寒意。 “程队?”余寂时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藤蔓在心头疯长,缠绕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胸腔里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一下重过一下,像是要撞碎肋骨的牢笼。 程迩深深吸了一口气,冷气灌入肺叶,带来一阵刺痛,他缓缓抬眸,锐利的目光扫来,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尾勾起一道凌厉的弧度。 浓密的睫毛轻垂,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翳,却遮不住眸中闪烁的冷光,无比锐利,仿佛能刺穿人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也需要确认一件事。”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字字如冰。 余寂时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喉结无声滚动一下,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那点迟疑如薄雾褪去,眼底光芒渐次聚拢、沉淀,最终淬炼成一片磐石般的坚定。 他唇线平直,嗓音沉静,吐字却格外清晰:“好。我和你一起。” 程迩闻言,唇畔倏然掠过一道极淡的弧度,如同寒潭骤暖,冰面乍裂,那惯常锋锐的眉眼,此刻线条悄然柔化,仿佛覆雪的松枝在春日暖阳下无声消融,冰凌滴落,他紧接着颔首,低应一声:“嗯。” 两人步履生风,穿过光线幽深漫长的廊道,径直踏入刑侦办公室的大门,此刻室内空荡寂寥,唯有窗外天光投射下几道静谧的光柱,空气中浮尘微动。 全员外勤,不见人影。程迩环顾四周,步履不停,径直走向办公桌,掏出手机,他指尖翻飞,迅速拨通号码,向上级简洁汇报请示。 结果出乎意料地顺利。程迩眉梢微扬,毫无停顿地订下了最近一班机票,刚切断通话,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