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压在眉骨之上—— 视野倏然拉近! 镜头中央,那张脸孔如同烙印般清晰刺入眼底! 深陷的脸颊,高耸的颧骨,一双浑浊的眼球因惊惶而异常突出,死死瞪着逃亡的方向……是那张无数次在案卷照片和噩梦中反复出现的脸—— 关应白! 一股冰冷的、夹杂着滔天恨意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余寂时五指猛地攥紧,指甲狠狠刺入掌心,留下深刻的月牙形血痕,剧烈的刺痛感传来,却奇异地被巨大的冲击所淹没,仿佛痛觉神经已然麻木! 他猛地扭过头,脖颈处的筋络因过度用力而绷紧,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变调:“程队!目标现身!正乘船逃窜!” 视野尽头,那棕色的身影已被连拖带拽地塞进了小船船舱,引擎的咆哮声在浑浊的水面上突兀地响起,船尾搅动起翻滚的白沫。 小船!水路! 这是毒///枭最后也是最滑溜的逃生通道! 程迩的目光几乎在余寂时发声的同时,已如鹰隼般钉死了那艘即将离岸的小船!他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深深吸进的空气仿佛凝成了冰碴,堵在喉间,带来瞬间的窒息感! 千钧一发! 没有半分迟疑,程迩猛地抓住防弹衣的领口,他三两下就将沉重的防护扯下,狠狠掼在泥泞的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你!你!还有你!”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身侧几名水性极佳的队员,声音低沉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指令,“脱掉防弹衣!跟我下水!截住那艘船!” 冰冷的话语如同重锤砸下! 余寂时的心尖狠狠一颤,下一秒,他做出了与程迩如出一辙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抓住防弹衣边缘,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将其从身上剥离!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失去防护的身体,激起一层细小的战栗。 他猛地抬眸,视线穿透弥漫的硝烟与水汽,精准地攫住程迩刚毅的侧脸,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眸深处,此刻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坚毅火焰,炽热得几乎要将周遭的潮湿空气点燃! “我也去!” 三个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不容拒绝的决绝。 程迩闻声,霍然转头。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网?阯?f?a?B?u?页??????????é?n?2?????????????? 程迩的视线如同滚烫的烙铁,重重落在余寂时沾满泥污却异常执拗的脸上。 他看到对方眼底那片燃烧的火焰,也看到了深处潜藏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几乎是刹那间,程迩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薄唇下意识地张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冲口而出。 劝阻?命令?担忧? 然而,所有汹涌的情绪,都在触及那双坚毅眼眸的瞬间,被一股更强大、更滚烫的力量死死堵了回去,硬生生咽下! 时间,不允许丝毫的拉扯! 最终,他紧抿的薄唇只化作一道冷冽的直线,狠狠压下眉峰,深邃的眼眸中所有复杂的波澜被强行压制成一片冰封的湖面,唯剩孤注一掷的凛冽寒芒。 “好!” 一个单字,沉重如铁。 随即,他紧盯着余寂时的眼睛,嗓音低沉沙哑,却蕴含着千钧之力,“万事小心!” 跳下去的瞬间,冰冷的河水包裹全身,腥涩浑浊的气息直冲口鼻,余寂时咬着牙,双臂奋力划开厚重的水流,穿过层层叠叠、巨大如伞盖的浮水植物和纠缠的水草形成的幽暗屏障,视线锐利地锁定前方那艘疯狂逃窜的小船。 他紧随突击队员的身影,在翻涌的浊浪中破开一道笔直的水线,全力朝目标。 船上,关应白和他仅存的几名心腹显然已发现了水下逼近的威胁! 砰!砰!砰! 仓促而慌乱的枪声接连炸响,灼热的子弹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嘶鸣狠狠扎入水面! 然而,水的阻力瞬间吞噬了子弹的动能,一颗颗致命的金属颗粒,如同失去生命的铁屑,徒劳地溅起微弱的水花,在浑浊的河水中迅速减速、翻滚、最终沉寂,未能伤及水下的追猎者分毫。 船体粗糙的木质边缘终于触手可及! 余寂时五指如钩,猛地抠进湿滑冰冷的船板缝隙,肌肉贲张,一股澎湃的力量自腰腹爆发,配合着蹬水带来的强大推力,他借着水流之势,与身旁的队员几乎同时,带着淋漓的水花,狠狠跃上了剧烈摇晃的甲板! 嘭!咔嚓! 脚掌踏上船板的沉闷撞击声,混杂着木质结构的嘎吱声。 眼前景象瞬息万变,程迩的身影如同出闸的猛虎,正死死攥住一名武装分子手中的枪杆,他腰身拧转,一记凌厉如鞭的高位侧踹,裹挟着力,狠狠轰在对方胸腹之间! “呃啊——” 那武装分子如同被高速卡车撞飞的麻袋,双脚离地,口中喷出血沫,炮弹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船舱壁上,整个船体随之猛烈一晃,船头高高翘起又重重砸落,激起冲天浊浪! 关应白显然没料到对方竟敢如此悍不畏死地登船追击,他牙关紧咬,咬肌暴凸,两腮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鼓胀,充血的眼球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死死瞪向程迩,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穷途末路的疯狂! “废物!都是废物!”他嘶声咆哮,声音因惊惧而扭曲破音,颤抖的手臂胡乱指向程迩方向,对着身边仅存的狙击手歇斯底里,“干掉他!快!给我干掉他!” 然而,只见程迩侧身滑步,避开另一人的扑击,顺势一记精准的手刀劈在狙击手持枪的手腕内侧! 剧痛之下,那昂贵的狙击步枪应声脱手,砸在甲板上,紧接着,程迩的肘击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在对方下颌! 噗通! 狙击手连哼都没哼一声,软软瘫倒,沉重的身体又撞翻了旁边试图举枪的同伙,狭小的船舱内,关应白最后的武装力量瞬间土崩瓦解,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程迩脚尖一勾,挑起地上那把沉重的狙击步枪,动作流畅地顺势甩入臂弯,冰冷的枪口在下一秒,如同死神的凝视,稳稳地、不容置疑地抵住了关应白冷汗涔涔的额头! 船尾引擎仍在徒劳地轰鸣,搅动着绝望的漩涡。 程迩的声音穿透噪音,低沉、冰冷,带着终结审判般的压迫感:“关应白,游戏结束了,你无路可逃了。” 被枪口锁死的关应白,身体猛地一僵。那张穷凶极恶的脸上,扭曲的惊惧竟在瞬间凝固,随即,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极端癫狂的笑意如同毒藤般迅速蔓延开来! 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笑声。 “呵……呵呵呵呵……” 笑声越来越大,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蛊惑,他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钉在程迩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