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垂下眼,安静地看着他。
赵长赢慢吞吞地说道,好像生怕哪个字说错了,“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前在明月山庄,我就想,如果我们能永远不长大该多好,可以每天晚上睡一张床,一起吃饭,一起练字,好像在你身边连写文章都不那么讨厌了。”
容与勾了勾唇,赵长赢也笑了笑,“后来你说愿意陪我一起闯荡江湖,我可高兴坏了。我还记得,那时候赢了比赛,那个姑娘对我说,喜欢就是喜欢。不管在明月山庄,在蜀中,还是在宁北,我都喜欢你。”
“容与,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容与不答,那烛火又暗了下去,容与的脸完全地沉进了夜里,赵长赢看不清他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好像是犯人在等着行刑。
终于,容与翻身从他身上下来,重新躺回床上,很认真地说,“长赢。”
赵长赢心突地跳了一下。
“如果……”窗外风沙捶打着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容与的声音顿了顿,“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我其实没你以为的那么好……”
“我知道。”赵长赢忍不住开口,“可是哪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我喜欢容与,当然是什么样的容与都喜欢。”
黑暗中容与没有说话,炕上的温度把赵长赢烘烤的分外燥热,他心中又紧张又焦虑,只觉得那热度顺着背部的经络扩散开来,像一张巨大的网,他就是那网上挣扎的飞蛾,一面被火灼伤,却又挣脱不开。
就在赵长赢百蚁挠心的时候,容与终于轻轻说道。
“好。”
赵长赢一怔,“什……什么?”
容与将被子拉上来,盖过了他半个脑袋,他蜷缩在被子里,声音都带着些宁北的粗犷。
“我说。”
“好。”
“所以……容与到底什么意思?我们在一起了?”赵长赢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嘟哝着,一抬头见由孜兴高采烈地推门进来,嚷嚷道,“长赢,长赢,你猜我今天在街上听说了什么?”
赵长赢兴趣缺缺地瞥他一眼,“由孜,你什么时候能敲门再进来?”
由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赵长赢无奈,将外套穿上,随口问道,“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