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勒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么好,三日后早晨用过早饭,我们便出发。沙漠虽大,但若要长久生活,也就只有几个地方能住,从其他人的反馈来看,现在乌荣能养伤的地方,就是地图上标的两个绿点。”
“我们四组,两组一个点位前进,我们分到的是这里。”克勒苏点了点图上偏南的绿点,“这片大漠我们唤作格尔安,意思是父亲。格尔安一共有两处较大的绿洲,就是这两个绿点,其中这个,被他们沙匪称为圣地,叫做奴尔瓦,汉语里,就是神的赐福。
“奴尔瓦,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你们二位之前没有去过沙漠吧?”克勒苏问道。
两人俱是摇头。
克勒苏道,“那么只需要记住一点,千万千万不要离队单独行动。沙漠会杀死每一个不懂得敬畏他的人。”
临行前夜,赵长赢激动得完全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容与被他吵得受不了,疲倦地说道。
“还不睡?明天还起不起了?”
赵长赢转过身,同容与面对面,兴奋地开口,“马上要去沙漠了!沙漠哎……”
“嗯,你比春风走得远呢。”容与困得打了个哈欠,他哄小孩似的轻声说道,“睡吧。”
赵长赢完全没有睡意,他强忍着兴奋闭目养神了一会,实在是憋得难受,没多久复又凑到容与面前,聒噪道,“容与容与,你说,沙漠的太阳会不会特别大,特别圆?就像之前你教我的诗里说的,长河落日圆……”
“难为你还记得。”容与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赵长赢脑袋一动一动,几乎要拱到自己怀里,便索性伸手将他摁到面前,赵长赢的嘴巴兀自还在一张一合,说着,“晚上星星会不会很亮?哎,也不知道找到这个乌荣到底能不能问到束天风,按道理……”
“唔……”
赵长赢的声音戛然而止,容与闭着眼睛用唇将他喋喋不休的嘴堵住,过了好半晌,容与才轻轻在他耳边说道,“睡吧,小祖宗。”
赵长赢的脑袋被他这个温柔袭击弄得浑浑噩噩,容与终于获得了一片清净,当即便沉沉睡了下去。
没想到第二天发现由孜比他们还要兴奋,巴尔克留在家中并未跟他们一起走,由孜便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放飞自我,一路上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把赵长赢都衬托得分外稳重。
向导是个话少的中年男人,或许年纪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只是常年风霜沙砾的磋磨,让岁月在他脸上凿开的沟壑格外深重。那人自称叫埃斯坦,从小就在沙漠中长大,没人能比他更懂沙漠。
简单讲了些注意事项后,一行人便骑着马从西门出发,空气中的寒意凛冽袭人,随着他们越走越远,人迹也越来越少,目之所及唯有亘古不变的漫漫黄沙,间或有几棵胡杨树和仙人掌,天空中盘旋着埃斯坦称为沙鹰的猛禽,他们时而俯冲而下,发出阵阵凄厉的鸟鸣,时而又迅速腾空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这些妄图进入沙漠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