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赢蹙眉,“是么?或许是我看错了。”
第二天一早赵长赢照例起床打了一套拳,现在正是玉泽山一年中最好的光景,早晨的时候薄薄的雾霭浮在山间,将过于浓艳的绿晕染成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南疆到了百花盛开的时节,空气中的花香几乎抵得上永宁的十七个春天。
赵长赢打完一套拳,拎着汗湿的衣裳回屋,一边换衣服一边喊道,“阿留?今天早饭吃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阿留早已将早饭做好,每日还都不重样,可今天赵长赢路过饭桌时看了一眼,上边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喊了两声没见回应,赵长赢推门出去,见阿留提着个篮子正打算出门,见到他时面色一沉,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阿留?”赵长赢笑了笑,“怎么不理我?”
阿留停下脚步,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他,怒气冲冲地道,“赵公子,你多少得明白你现在的位置,搞搞清楚你能吃好喝好,有干净的衣裳穿全都是因为圣子大人慈悲,没想到你这人非但不感恩,反倒说话没轻没重惹恼了圣子大人。”
“还想吃早饭,我告诉你,之前是圣子大人吩咐了要将你们当贵客伺候,现在圣子大人说了,你们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从今日起,你们自己做饭洗衣,一应起居我们都不管了。”说完,阿留冲他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拎着篮子便走了。
赵长赢在她这里吃了个瘪,仔细想想发现阿留的话也没错,这里是容与的地盘,他昨天头脑发昏一时冲动说了那些话,自然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左右他也不是真的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这些日子让阿留这样照顾,本来就过意不去。赵长赢耸耸肩,既然得自己做饭,现在就得尽早开工了,不然不知道得耽误到什么时候。
路过束澜房前的时候赵长赢敲了敲门,想着跟他说一声,结果没人应,也不知道去哪了。这几日每回赵明修来,束澜总是别扭地一个人躲出去,后来更是时常找不到人。赵长赢懒得去想他去了哪里,索性也不管他,自己往厨房那边走。
赵明修跟他晚上的时候偷摸去了之前他认为可能是下山通路的地方,这几天已经踩点踩的差不多了,假以时日定能顺利下山,等下了山……等下了山,他自然还是要去找束天风报仇,然后找个地方认真练功,再回往生教不迟……
赵长赢这样想着,推开厨房的门。灶台边摆着许多菜,赵长赢粗略看了一眼,蘑菇、豆芽、春笋,几块猪肉泡在水里,还有一袋面粉和大米。
“煮个稀饭,再凉拌个春笋吧。”赵长赢这样想着,将袖子摞起来就要去淘米。
“赵长赢?”秀薇拎着一桶水,皱着眉说道,“你在干什么?”
赵长赢一愣,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里,让他有一种偷东西被抓了现行的错觉。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我准备自己煮个粥。”
“这都是我们准备做午饭的东西,你自己要吃,自己去弄,不许用我们的。”秀薇重重地将手里的水桶往地上一放,里头的水晃荡着飞溅出来,赵长赢狼狈地跳到一边,才堪堪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