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台上的表演精彩而又引人注目,然而此刻的观众们却被闪光灯下这一幕吸引了目光。
昏暗的灯光下,许清欢穿着最适合她的白色晚礼服,肤白貌美、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像是森林中隐居已久的仙女一般,被人牵着缓缓走下台阶。
而牵她的那一位,身形颀长、模样板正,尽管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穿着高定西装微微俯身的样子,也足够养眼。
这一对,郎才女貌,令人艳羡。
这一幕,无与伦比,宛若童话。
摄影师被自己的疏忽目瞪口呆,跑上前来道歉:“不好意思,只是随机抓拍,没想到闪光灯忘了关。”
“没事没事。”舞台灯光正好照到这里,钱莱趁着这一瞬间看向摄影师,同时也让观众看清了他的脸:“拍到了吗?”
“啊?”摄影师一时间有点懵,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钱莱是什么意思:“哦拍到了,佳偶天成特别好。”
“那就行。”钱莱完全没有要介意的意思,一边拉着许清欢继续往前走一边跟摄影师道谢:“谢谢啊。”
倒是摄影师,还有点懵,挠了挠头:“诶我也没做什么
吧。”
许清欢被钱莱拉着,去了角落里的一个位置,这里没什么灯光,也没有什么人。
钱莱让她坐在一把椅子上,不由分说地蹲了下来:“我看看你脚受伤了没有,那台阶是铁的,要是受伤了还得去打破伤风呢。”
许清欢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生硬地吐出了“没受伤”三个字,又问他:“你刚才跟那个摄影师说谢谢,是要谢他什么?”
摄影师的闪光灯引来了大家的关注,应该是让他们更尴尬了才对吧。
“谢他给我们拍照呀!”钱莱拿着许清欢的脚仔细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伤口之后才给她穿上鞋,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过来,一边用湿巾擦手一边兴奋地说:“我刚才算了下,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脸上有一种喜出望外的神情,许清欢疑惑地问:“什么日子?”
钱莱像中了奖一样,满脸的惊喜,伸出一根手指跟她说:“是我们在一起一百天的日子!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一百天了!”
他看起来简直是越想越高兴,看着许清欢的那双眼睛都闪着光,发觉许清欢的表情还是有些寡淡之后,他问:“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可思议,居然这么快就到了一百天。”
“确实,挺不可思议的。”她居然足足骗了他一百天,毫不心软地利用这份真心,到现在也没能及时收场。
钱莱十分又男人味地揽住许清欢,让她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手一挥道:“不过区区一百天算什么,我们以后还会有一周年两周年,一千天一万天呢,是不是想想都挺有盼头的。”
许清欢也不知怎么的,迟迟没有开口说话,钱莱也习惯了她的沉默寡言,自顾自地继续说:“人生真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许清欢不声不响,在钱莱的肩膀上躺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怎么啦?是不是肚子疼不舒服啊。”钱莱满脸的纳闷,怎么这种时候忽然要去上厕所。
这么美好的时刻,他还想接个吻呢。
许清欢摇了摇头:“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起身就离开了。
许清欢这一生有很多讨厌自己的时刻,但如果要说有哪一刻让她这种自恶心理达到了顶峰,那一定是这一刻。
她利用了一颗真心,一颗坦诚地剖白在她面前的真心,一个赤诚到眼里面只有她的人。
许清欢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去了外面的露台,不知道是不是症状发作了,她有点呼吸不过来。
冬天的室外寒风刺骨,露台上一个人也没有,但有准备好的果盘和零食以备不时之需。
许清欢站在露台上长久而缓慢地呼吸,室内的喧嚣似乎与她无关,寂静而黑沉的夜色要将她吞吃入骨。
她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不可自拔地打碎了果盘,拿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划着自己的手腕。
伤口不深,但鲜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面前的鲜红和疼痛的快感令她短暂地获得愉悦感,她用这种方式,一下又一下地在自己手腕上留下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有人出现在她身后,这人静悄悄的,冷漠而又高高在上地审视着她。
许清欢红着眼睛抬头,看到了面目可憎的蒋丛。
“我就说你有病。”蒋丛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落井下石的笃定,自从路奉平和celine离婚,江家跟着倒台,蒋丛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来嚣张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混进来的。
许清欢再厌恶自己,也不会允许自己以这般狼狈的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蒋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