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出生,选择轻生的时候,也没想要人救她。
为什么最后偏偏所有的罪责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钱莱难以想象许清欢心中现在有多么崩溃与难受,她现在又在怎样用那些中伤人的话来攻击自己呢?
钱莱紧抱着她,很怕她出什么意外,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抱着她。
“老婆,这些真的不是你的错,你别瞎想,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的。”
许清欢依旧一言不发,只平静地看着窗外。
钱莱拿了不少钱出来,又借着钱行之的关系,很快就将媒体的口风探出来了。
是那天要他投资的那个同学,当时他已经穷途末路,本来是打算从钱莱这边骗点钱再撑一阵子,可没想到许清欢当晚就切断了钱莱的经济来源。
而他又恰好拍到了他们和柳高义争执的那一幕。
圈子里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那位同学再遇到蒋丛也是很轻巧的事情,两个人不知道怎么样提及这个话题,又因为有共同的仇人,所以一拍即合,将所有的信息汇总起来,调查、做视频。
只为泄愤。
不仅是钱莱,钱行之这次都看不下去了,他手里的公关公司全都用来解决这次的事情,将蒋丛和钱莱那位同学的罪证都搜集了起来,一举送上了法庭。
celine也出面澄清,编撰了个莫须有的谎言说自己从未怀孕,将许清欢在大众心里的口碑从深渊的边缘拉了一点回来。
然而深渊却客观存在着,无可辩驳。
许清欢其实已经足够坦然面对这些了,她装得很正常,看钱莱忙上忙下地联系各种关系,平息社会舆论、压下层出不穷的八卦猜测。
她自己则照常生活,虽然暂时去不了公司,但也不影响她居家处理工作。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公司的事情大都交给了陆明澈,钱莱每天很早就从公司回来,带一束花给许清欢,跟她一起下楼遛狗、散步。
有一天钱莱刚从小区门口买了束茉莉花回来,还没进门,就看到许清欢牵着狗站在小区的花园,看着那些将放未放的花骨朵、观察着树枝上抽出的嫩芽,这是春天到来的迹象。
钱莱捧着花走到她身边,问她:“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们换个有院子的房子住吧,到时候家里可以种点这个。”
许清欢忽然回过头瞥了他一眼,开口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钱莱,你知道吗,我其实出生在春天。”
——不是户口本上被篡改过的12月的寒冬,而是万物焕发生机的春。
只是自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被改变了。
晚上两个人照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鸡毛就趴在许清欢的腿上,被她摸着脑袋,一如既往地听话。
许清欢给它顺了顺毛,忽然拍了拍它,让它起来。
小鸡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起来了,趴在地毯上看爸爸和妈妈两个人说话。
许清欢忽然叫住钱莱,目光充满柔情地看着他:“我们接个吻吧。”
钱莱没应声,却很听话地凑过来捧起她的脸,跟她吻了起来。
两个人湿润的唇伴着滚烫的泪,将周围的气息都变得灼热而混乱。
许清欢很少这么主动,她勾着钱莱的脖子,跟他很深很深地吻着,像是要把自己浑身的柔情与爱意都混进这个吻里。
吻到情深,她抱着钱莱,脸埋在他肩膀上,声音很闷地说了句:“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婆,我一辈子爱你。”钱莱带着哭腔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清欢忽然起身,跟钱莱说:“我想先洗个澡。”
钱莱低着头,一眼也不敢看她,声音颤抖着:“……好。”
于是许清欢进了浴室。
他们卧室的浴室很大,她搬进来之前提了很多的要求,有她格外强调过的浴缸,有两个人同款的牙刷和毛巾,还有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同一个味道的沐浴露。
还有……一把刀。
是家里一把闲置的美工刀,许清欢最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钱莱一直没有在意。
许清欢想,用这么锋利的工具结束自己的痛苦,应该很快、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