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衣袖,看着倒是十分符合此刻明朗的晨光天色。 弯唇,雌虫脸上笑意更加温和。 没有耽搁,没有拿捏姿态。 从进屋后就态度堪称难得放得有些低的杜达菲及诺曼,率先向斐洛,伊伽珐和昼沙致歉。 相比伊伽珐年龄要大些的杜达菲,早些年因为致力于全力使用精神力给雌虫做安抚工作,精神力枯竭得比一般雄虫要快,此刻看着也要老很多。 但即使是这样,这位如今堪称德高望重的殿下,依旧为了自己的雄子及雌子的未来向图拉斯家致歉。 而作为斯律安的同胞哥哥,同样是今日登门主要代斯律安致歉人物的尚陵,更是诚恳地躬首行礼,认真地表示了歉意并祈求谅解。 扬了扬下颌,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年长,如今还在雄管会担任主要负责人的杜达菲,伊伽珐脸上的傲慢也依旧没比面对其他虫少多少。 或者说,如果昨天的事以前,他还会象征性地给对方一个好脸色。那现在,记仇的伊伽珐表示,他可没那么好应付。 瞥了瞥唇,雄虫嘴里早就蓄积的毒液即将开始喷洒,但是—— “杜达菲叔叔,诺曼叔叔,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小辈间的矛盾,不用你们替他道歉。” 嘴里的钢牙都要露出来的伊伽珐,却不防自己旁边站着朵伟光正的向日葵。 没注意到自家雄父抽了抽的嘴角,饶是昨天很想抽那位莫名其妙找自己茬的雄虫一顿,但知道自己真把人揍了一顿过后的斐洛,此刻是真没记仇。 一般而言,有仇他当场就报了。更何况只是一点小口脚,这拖家带口大早上一起过来道歉的,他怎么看着怎么有点别扭。 正所谓一人犯罪一人当,都现代文明社会了,没道理还搞株连九族那套的…… 眼瞅对面的那位尚陵先生还九十度弯腰行礼,嘴角跟此刻的伊伽珐一样抽了抽,雄虫下意识伸手把虫扶了起来。 纤细如竹节的手指握住雌虫只穿着件单衣的手臂,薄薄的衣衫隔不开体温。雄虫掌心温温的热度一触而过,站直身,雌虫的手有些轻微地颤抖。 抬眸,目光落在满脸微笑的斐洛脸上,从来擅于和虫打交道的尚陵,此刻难得安静了片刻。 但没虫注意到这位长袖善舞的检察官短暂的异常,眼见斐洛已经定下了这次双方对话的基调,哪怕还想再趁这个机会给杜达菲这个自己曾经非常嫉妒的虫一些难堪的伊伽珐,终究撇了撇嘴,不冷不淡地让几虫先坐下了。 昂贵但受欢迎的石花汁,精致的早茶点心,虽然刚才想给杜达菲难堪,但既然都坐下来谈了,伊伽珐还是让虫备上了招待的东西。 事实上,昨天通讯里就已经发泄过一遍的伊伽珐,此刻谈不上多生气。毕竟祁蒙图家族已经割让了圣达菲星系北边所有产业的五成利益,这么大的手笔,饶是伊伽珐也不得不有些动容。 但即使是这样,在尚陵的搀扶下落座在待客厅沙发上的杜达菲,还是忍不住喜爱地望向斐洛。 伊伽珐的脾气,向来是得理不饶人。即使有足够的利益,但不让他把心里的气发出来,他也从不会就这样干脆罢休。 今天如果不是斐洛,恐怕伊伽珐可没这么容易把昨天的事情揭过去。想到这里,偏过头,看了眼同样在注视着斐洛的自家雌虫,杜达菲笑着握了握诺曼的手。 “对了,为了更好地表达我们的歉意,这次我们专门带了个虫过来,尚陵。” 欠身,重新恢复了翩翩姿态的雌虫,礼貌地询问是否介意他领一只现在被锁住双手的虫进入待客室。 见他这么认真,来了些兴趣的伊伽珐点点头,倒是没意见。不过坐在他旁边的星桦千桦两兄弟对视一眼,大概猜到了即将进来的虫的身份。 而事实上,随着轻轻晃动的银链声,在场记忆力不错的众虫几乎是立刻认出来了来虫。 歌帝,斯律安的雌侍,昨天雷鼓游戏的击鼓虫,据说是位音乐天才,但…… 现在,这位天才原本昨天还能敲出美妙鼓音的双手,此刻却是被一根粗硬的银链条牢牢地锁了起来,指尖甚至隐约可见淤痕。 脚步沉稳,匀速。 跟在尚陵身后进来的雌虫,神色平静地走进待客厅,然后—— “这只雌虫目前已经被斯律安解除了雌侍的身份,为了表示歉意,斯律安愿意将他送给斐洛殿下,还希望殿下可以原谅他昨天的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 如果那只雄虫是无心之失,那这只雌虫是什么,有心吗? 微笑颔首,截止到此刻才终于露出点笑意的伊伽珐,满意地看了眼尚陵,明显对于这个昨天通讯内容商定以外的赔礼非常满意。 斯律安当然可恶,但这只雌虫无疑也是帮着踩了斐洛的面子。斯律安是雄虫,哪怕伊伽珐再生气也不可能真得把他怎么样,那有一只雌虫用来发泄无疑再好不过了。 “斐洛,既然这样,你就收下这只虫吧。” 没有多看跪在地毯上的雌虫,傲慢的雄虫弯了弯唇,轻笑着劝自己的孩子收下这份再合适不过的礼物。 没有虫觉得奇怪,事实上,可能连双手被锁住的雌虫自己都不觉得奇怪。 但是—— “他犯法了吗?” 没有回应伊伽珐的话,同样没有回应尚陵依旧礼貌的致歉。 从祁蒙图家的三虫进来后就始终礼貌微笑的雄虫,神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冷了下来。抬眸,安静地望向众虫,雄虫反问了一句谁也没有预料到的话。 沉默 奇怪的沉默 站在跪下雌虫前方的尚陵,对视上那双比起昨日的恼怒,如今更是锐利冷淡的紫色瞳孔。习惯弯起的唇放平了些,视线相对,雌虫给出了答案。 “当然没有” 敲了次鼓而已,鼓声甚至被隔音材料良好的宴会厅限制在一厅之内。没有扰民,没有精神力暴动,自然……没有犯法。 “但是,殿下” 长睫仿佛要刺入雄虫瞳孔,从见面后始终礼仪周全的雌虫,声音依旧和煦平稳,但此刻看向雄虫的眼神里却仿佛藏在暗处角落里的蜘蛛,只等着面前的人落入那张缀满毒膏的细网。 “他让你不高兴了” 所以,即使他只是听从雌虫的吩咐,即使他并不是出于本心。但,你不高兴,难道不想找个发泄的对象?没有虫会因此责怪你,甚至这只雌虫还会主动跪在你的面前,乞求你的宽恕。 雄虫,不都喜欢这样去驯服让自己不满的生物?这样的事,做一次就很容易学会了。 但可惜 终归不是每一个被选中的猎物,都会选择走一条同样的路。 “既然没有犯法,检察官先生,你觉得私自将他绑起来的行为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