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命不好,二嫁的小地主没几年也死了,小包他娘带着小包和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弟弟,一起被赶出了家门。
谁能想到呢,几月前作为护身符一般金贵的小娃娃,亲爹没了后立马就成了累赘。守寡是没法守的,可要再嫁人也没有那般容易了,毕竟已经没了两任丈夫,谁听说了不得骂一句克夫?
小包他娘寻摸了几个月,把身上能当的都当了,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抱着两个孩子好生哭了一场,然后在一个雨夜悄悄走了。
小包没有去追,兴许知道追了也没用,只过了很久才听到村里人说,他娘嫁给一个小官当妾去了。
卫文康听完也是唏嘘,“那俩孩子现在谁养着?”
柳天骄叹道:“两个男孩,养大了又不能换钱,谁愿意要。我爹当时也是想过收养小包的,可小包不舍得丢下他弟弟。我爹一个鳏夫,带着我本就艰难,再加个小包也就罢了,他弟弟还在襁褓里,弄回来怎么养?”
“那俩孩子就自己过活?”
“可不是,好在受过小包他爹恩惠的人多,一人接济一些,日子虽苦些,好歹没饿死。”
话罢,两人都是说不出的滋味儿。柳天骄也没磨蹭,第二天晚上就和卫文康去靠山村瞧小包那孩子了。
顾名思义,靠山村是背靠大山的一个村子,因地势不平摊,良田不如清水村多,日子过得自然也差些。
两人七拐八绕好不容易到了村口,柳天骄叫住一个身上打满布丁的大娘,笑道:“劳驾,请问包林献家在哪?”
大娘把柳天骄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你找他做什么?”
找人做工的事情还没有定,柳天骄只是道:“我们两家是故交,以前我爹在时就常来往,如今我爹没了,我代替他来看一下。”
大娘明显很警惕,问柳天骄,“你爹是?”
“我爹是一个屠户,姓柳,个子蛮高的。”
“原来是柳屠户啊,我就说他最近怎么没来了,原来竟也去世了。”大娘有些唏嘘,“这小包命可真够差的,靠得住的人都走了,眼看着就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话同情里带了些难以明说的庆幸,估计是觉着好歹日子还有比他们过得更差的。也是人之常情,好歹这个大娘对小包兄弟还是有爱护之心的,不然也不会盘问这许多。
“大娘,还劳您相告,小包家在?”
大娘指了指远处一个茅草屋,“瞧见没,就那个大榕树下的屋子。”
柳天骄看清后与人道了谢就朝着那屋子去了。
大娘看他们走远了,嘴里还嘀咕着,“小包这亲爹结识的人还怪靠谱呢,拿了那么些肉和鸡蛋,不像他幺弟家的,说是富裕的很,这么多年也没瞧见半个人花子。”
望山跑死马,小包他家当时瞧着距离没多远,实际走过去还真花了不少时间,离村子中心这么远,也不知道这两孩子怎么敢住下去的。
柳天骄敲了敲那变了形的破木门,顶上盖着的茅草就簌簌往下掉了不少,柳天骄赶忙一个后退,咳了好几声才跟卫文康说道:“这屋子比你家的还要破。”
倒也不必时时拿他家穷说事,卫文康面无表情,“莫欺少年穷,小包不过十四岁,过两年能挣钱后必然会换好的。”
柳天骄莫名其妙,“什么莫欺少年穷,我又没有嫌他穷,就是觉得这孩子过得辛苦了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