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康赶忙跟了出去,“骄哥儿,他没在外面,你等不到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柳天骄哪里还管他在说什么,只顾着寻人,“爹,你在哪,回来了。”
微弱的月光下,哪里看得到人影子,柳天骄把村子都找遍了,都没有看到人,就执意蹲在村口守着,“贪财鬼,为了挣个钱连家都不回了。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再不稀罕你那三瓜俩枣。”
卫文康好歹是把人追上了,擦擦脸上的汗,也不再跟柳天骄说他爹回不来了,只是柔声道:“外面冷,我们回家等好不好?天太冷了,你要是染了风寒,柳叔会不高兴的。”
柳天骄不肯,“不会染风寒的,我身体好得很。”
“病来如山倒,身子再好也没用,你也不想柳叔辛辛苦苦赚的银子都给你买了药吧?”
“我才不吃药。”柳天骄神情有些松动,吃药要是有用,他小爹就不会走了,还又苦又贵的,就他爹那个傻子最喜欢买,把大半家当都耗完了也不心疼。
卫文康松了口气,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好,不吃药,咱们回家等。”
柳天骄醉得狠了,脚下没力气,趴在卫文康的身上,跟着人一步步往前挪。卫文康想要背他,他还不让,说卫文康瘦得跟竹竿似的,没力气。
也不知道他这酒醉的思维到底是停留在哪,瞧着幼稚,气人的本事却是一点不小。
卫文康对着一个气人的醉鬼,打又不舍得打,骂又骂不过,只能咬着牙拖着人往回走。
“啊呜,啊呜……”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个什么动物,听着就可怜。
柳天骄直了直身子,伸长脖子望,“什么,什么东西在叫?”
卫文康只想赶紧把背后的醉鬼弄回家去,只晓那可能是什么动物的小幼崽,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没什么,你听错了。”
“啊呜,啊呜……”
声音再次传来,柳天骄踉跄着往草丛边走去,“没错,东西就在里面。”
“小心里面有蛇。”卫文康只能跟上去。
柳天骄用脚把草丛拨开,首先映入眼里的是一条大黄狗,个头不小,胸口那里不知道叫什么划拉开一个口子,流出来的血都已经凝结了,狗头耷拉着,显然已经没了呼吸。它肚子底下还有两只小狗,黑乎乎的,眼睛半睁着,见了人也没什么动弹的力气,只偶尔发出微弱的叫声。
柳天骄蹲下身子,轻轻碰了碰那两只小狗,见他们身上凉得很,就一手一个捞了出来,放在月下仔细瞅了瞅,然后道:“可怜虫,你们亲娘早就死了,叫有什么用,不如跟我回去?”
卫文康不太赞同,“这么小的狗崽子哪里是能轻易养活的?还是把它们放回去吧。”免得养死了反倒惹人伤心。
柳天骄却是把两只小狗往怀里揽了揽,“不,我就要养他们。”
“它们太小了,还要吃奶,咱们家哪里有奶给它吃?”
“喝米糊糊就行,我小的时候没奶吃,爹就是给我喝的米糊糊。”
“你看它们狗娘个头那么大,肯定以后吃得也多,咱们哪里养得起?”
“狗又不要吃多好的,饿了菜叶子也吃的。”柳天骄说着声音里带了怀念,“以前我爹也养了只大黄狗,可惜后面打猎的时候为了护着我爹,叫狼咬死了。我爹说了,狗这东西是最灵性的,比人可靠多了。”
卫文康也不好再说什么。算了,先带回去吧,反正也未必养得活。
好好的夜晚全叫浪费了,卫文康一手把柳天骄拖着,一手把两只小狗扣在胸口,好不容易到了家,柳天骄又吆喝着要给两只小狗弄吃的做窝。
卫文康哪里放心他一个醉鬼,只能找了些干稻草,在灶房给两只小狗弄了个窝,又弄了些剩下的白米饭,煮成糊糊,稍凉了些才端过去。
屋里的温度跟室外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两只小狗缩在干稻草里,很快就恢复了些。闻到米糊糊的香味儿后更是来了精神,使了吃奶的劲儿朝着那个破碗里拱。
卫文康看着都替他们难受,拧着眉把破碗又拿近了些。那俩小狗就“吧唧吧唧”吃个不停,要不是有人在边上压着点,整个脑袋都得栽进去。
一碗迷糊叫吃了个干干净净,那俩小狗崽还伸着脖子张望,估计是还没吃够,卫文康摸了摸他们的肚子,感觉都要炸开了,再不敢喂。那俩小狗见再讨不到食物,也泄了气,重新缩回干稻草了。
柳天骄摸了摸他们露在外面的小脑袋,问卫文康:“能活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