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剩下的虽说都是素菜,但同样不差。凉拌的鱼腥草,根都嫩得能掐出水来。蘑菇是煎的,放了些油盐、蒜块和辣椒段,虽然从前没有吃过,但光凭下锅时那个香味儿就知道难吃不到那里去。还有清炒的扫帚苗、凉拌的马兰头、野香葱摊蛋等等,竟是杂七杂八摆了一大桌子。
柳天骄最后连锅端上了桌,“板栗炖鸡,要不是等它,咱们早就能开饭了。”
沈知行笑道:“这道菜可是一绝,等再久也值。”
“好了好了,快吃。”
柳天骄嫌瓷碗带着磕磕碰碰的容易碎又沉,就干脆没带,大家也不介意,弄了几截竹筒当汤碗。没想到叫新鲜的竹子清香一和,反倒是越发显出鸡汤的香浓来。
后来沈知行和秦百宣吃过的山珍海味数不胜数,鸡汤更是喝得腻歪,却都没了记忆中的滋味儿,细细回想之下,怀疑就是因为盛汤的碗不对。
一筒鸡汤下肚,众人迫不及待啃起了兔子。五个人四只兔腿,柳天骄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只,江闵正想说他不要,把那只兔腿留给骄哥哥,就看到卫文康已经把他的兔腿凑到了骄哥哥嘴边,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好不香甜。
江闵冷哼一声,然后狠狠地咬住了自己那根兔腿。罢了,他算是看清了,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沈知行把读书人的礼仪抛到了十里外,一边狼吞虎咽,还一边凑出空来,用他丰富的学识把柳天骄的手艺夸出了一篇锦绣文章。
秦百宣动作优雅,但话少,牙口显然也不错,消灭美食的速度不比沈知行慢。
和着最后一点鸡汤,把碗里的米饭扫荡完,沈知行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感觉比来时重了好几斤。“嫂子,你干脆别回去了,就留在州城开酒楼,你这手艺,保证客似云来。”
秦百宣也表示了赞同,“州城的吃食就没有拿得出手的。”
柳天骄笑道:“可没有这个本钱,州城的铺子租金贵得很。”
秦百宣道:“我名下有几间铺子,地段都还不错,嫂子您看哪个合心意,拿去用就是了。”
沈知行赞道:“秦少爷的财大气粗还是有些用处的。”
柳天骄自是不可能白用人家的铺子,“罢了,我毕竟没有正经学过厨艺,就不糟蹋秦秀才的铺子了,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秦百宣不死心,“嫂子过谦了,您的手艺足够了。”
卫文康笑道:“秦百宣你的铺子还是留着吧,骄哥儿的酒楼等我日后给他挣。”
柳天骄也笑了,“对对对,我等他给我挣。”
秦百宣只能遗憾作罢,还说这酒楼要是开在他的铺子里,唐睿必然奉他如神明,可惜了。
吃饱喝足,躺在草地上晒了会太阳,几人便收拾了东西到各处走走。他们来的这地方并不是什么出名的景点,只是因着风景好,好些人城里人愿意来瞧个新鲜。
路上还遇见了卫文康州学的几个同窗,见到卫文康出现在这里还有几分惊讶,“卫兄,你不是说今日有事要待在州学吗,怎么又出来了?”
卫文康脸不红心不跳,“原本是有事的,夫郎来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同窗们这才瞧见他身边的柳天骄,惧都怔愣了一下后才给柳天骄见礼。
柳天骄知道他怔愣什么,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怔愣,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给人还了礼。
两方人又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分开,眼见卫文康一行人都不见了踪影,一个姓成的同窗忍不住开口:“我以前就听说锅卫秀才夫郎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呀。”
另外一个同窗忙问道:“什么名声?”
成秀才有些尴尬,“哎,不好说,你就别问了。”
真要不想说为何又提起这个话茬?同窗们瞧不惯他扭扭捏捏的样子,纷纷道:“有什么不好说的,都是自己人。”
读书人背后议论是非是小人行径,但又有几个读书人能忍住不议论的?成秀才这会儿实在是话在心口不吐不快,瞧见周围没什么人,还是悄声道:“说卫秀才的夫郎长相不男不女,性情又无比凶悍,还曾对着一个秀才破口大骂。”
同窗们都惊呆了,“还能这样?他可是哥儿。”
“不该呀,我见过的哥儿都是温柔贤惠的。”
“就是,哪怕性子真有些不好的,在外都得极力掩饰,怎么他就一点不在意呢?”
成秀才声音压得更低了,“你们别往外说哈,卫秀才他是入赘的。”
“哎呀,都听不见,你大点声,怕什么,周围又没有人。”
成秀才无法,稍稍提高了声音,“卫秀才是入赘的,他夫郎当家,自然不用在意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