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人们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身子,夫人的手段可不是说着玩的,“夫人,小的们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把少爷找出来,可少爷的脾气,就算是找到了也未必能跟我们过来啊,总不能把少爷绑……”
奴仆话还没说完,袁夫人就怒道:“你们敢动麟儿一根手指头试试。”
“我看你是叫猪油蒙了心,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出这副样子来。”袁大人怒不可遏道:“那逆子不愿回来,你就跟他说,今日把婚事顺顺利利办完,日后他那个外室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袁夫人不乐意了,“老爷,万一他把人领回府里来怎么办?”
“等我们两眼一闭,他把那个外室扶正你也没办法,就少操些心吧。”
把外室扶正?以袁麟的性子,这种事情未必干不出来。袁夫人想到这个可能,两眼一黑,“不行,我儿的正室岂能是一个商户家的小哥儿,还有尹家呢,他总不能把尹家小姐休弃了。”
袁大人冷笑,“他要有那个本事把尹家搞定,我倒是不介意。”
如今世家日渐没落,撑着那些体面又有何用。说到底只要儿子能把家业振兴,子嗣绵延,他娶谁又有何干。至于尹家,能为了利益拉下脸面死活要结亲,也能为了利益接受女儿被休弃,袁大人不觉着这有什么问题。
本想再争执的袁夫人一下子就泄了气,儿子娶谁都没干系,那她这个当家夫人呢,是不是换谁也没关系?想到家里那几个家世不俗的妾室,袁夫人竟是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般,心地发寒。
没多久,袁麟果真出现在了婚礼现场,神情冷淡,礼节却是一点差错都没有,好像将将发生的那场闹剧只是众人的错觉。
尹小姐在吹吹打打中上了花轿,手里还攥着那首诗。
尹老夫人笑盈盈地看着袁麟跟她行礼辞别,哪还有一点阴沉样子。尹刺史心里的郁结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娘说得对,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就是他尹家从此攀上了袁家这颗大树,他在江东这么多年总算能挪挪位置了。
袁大人夫妇把娶儿媳的喜悦表现得淋漓尽致,好像将将的争执只是过眼烟云。
只有尹夫人,脸上在笑,心里在滴血。她的孩子,竟也是这般下场,只盼望婚后袁麟能收收心。
柳天骄觉得这场热闹没什么好看的,拿了钱就跟着师父离开了。这样的高门大户,真是再不想踏进一步。当然,有钱赚的话另算。
“真中了?”沈知行得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直到听说了另外一个消息,“卫文康也中了,当真?”
秦百宣点头,“千真万确,卫兄此次的诗颇很有灵性,一个透字用得更是出彩。”
沈知行一言难尽,“不是我质疑你的水平哈,只是好奇,卫文康,你到底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能短短几日,进步如此神速。”
卫文康挑眉,“真想知道?”
沈知行:“真想。”
卫文康伸出手,“给我十两银子。”
沈知行:“……也不是那么想了。”
卫文康冷笑一声,“如此不求甚解,怨不得你考不过秦兄。”
沈知行深吸一口气,“说得好像你能考过他一样。”
卫文康:“我又没有大儒教导,考不过他不是很正常?”
沈知行:“……”他决定今日再不要跟卫文康说话了。
诗词大会的影响力非同凡响,今日过后,明里暗里都有人来打听,卫文康为何短短时日内进步神速。对此,卫文康很想让他们拿银子来交换消息,可考虑到影响不好,终归只能作罢。只谦虚道,此次运气好。
便有人开始传言,卫文康这回的诗是有人代笔,凭他的水准绝对写不出这样的好诗来。众人深觉此话有理,传言便越发猖獗,有人甚至当面对着卫文康露出鄙夷的目光。
对此,庞教习都觉奇怪,“真想并非如此,你为何不解释?”
卫文康淡淡回了句:“解释什么,说我有高人指点?”
庞教习点头,矜持道:“老夫也算不得什么高人,只是诗词一道勉强有些造诣。”
卫文康道:“你还没有收我为徒。”
庞教习道:“这两者有何干系,我本就是辰班的教习,指点一下你的诗词也没什么问题。”
卫文康道:“我都还没有混上名份,为何平白给自己多寻些竞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