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再给你多派几个人手吧,江闵年纪还小,有些事未必能办。”
“人多了反而显眼。”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有我在,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靠边站。”
“柳老板如今可是做大生意的人,家中哪里离得了你?放心吧,我又不傻,真遇上什么好歹也不会硬碰硬,不过是舍钱消灾。”
“你懂什么啊,我听盛大哥说,有些穷凶极恶之徒,怕人报官,抢了钱财不由分说直接把人弄死。还有的索性把人绑了,叫家属来赎人。”柳天骄越说心里越慌,“不成不成,你这个小身板真遇到事了能顶什么用,我还是把家中的生意都托给齐哥哥,跟你们一起去。”
卫文康无奈,“咱们不都商量好了,怎么又说这个?你就放心吧,出不了事。”
柳天骄不高兴了,开始耍浑,“卫文康,我跟你们一起去怎么了,又不影响你什么,推三阻四的,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以前叫你来州城读书你都不干,说不想分开,如今出个门都不愿意带我一同去。怎么,解元郎身份变了,不稀罕跟我一起玩儿了是吧?”
卫文康不说话,只是笑。
柳天骄不干了,“笑什么笑,我在跟你吵架呢,故意斯斯文文的衬得我像个不讲理的泼妇是吧?”
卫文康敷衍地反驳了一句,“我没有。”
“什么没有,你明明就是有。说,是不是看上哪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哥儿了?”
“怎么会,在我心中你是最漂亮的。”
“你说谎都不带眨眼的吗?卫文康,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阴险狡诈啊?”
“骂够了吗?”
“没有,就你这态度,我要骂得你狗血淋头。”
“那继续骂,我听着。”
还骂个屁,谁家吵架是一个人能行的?柳天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是真的委屈了,眼圈开始泛红。“卫文康,你没良心。”
“好啦,是我没良心,是我不好,骂舒服没有?”卫文康把人揽进怀里,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更舍不得,恨不能时时刻刻把你拴在身边。若是从前,就算你不想去,我耍泼打滚也要把你带上。可如今,我们都成长了,你不再是只想着温饱的乡下小哥儿,你开了食肆、沉香居,还有了那么大一座酒楼。你成了柳老板,你有了自己的理想,你的人生不该只围着我打转。我也懂了许多,明白爱一个人要读懂他的需求,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期许。”
“你不要糊弄我,与你在一起就是我的期许。”
“与我在一起当然是你的期许,还必须是你一辈子的期许。可此刻,你更重要的期许是实现自己的志向,江云楼将将有了起色,你将将在州城站稳脚跟,此时离开,并不是明智之举。骄哥儿,好好经营你的事业吧,我希望明年离开江东州的时候,你的心中是没有遗憾的。”
是啊,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做。柳天骄私下里听庞教习和师父讲过,明年会试,卫文康有大可一搏。若是中了,必然是全家移居到外地,届时江东州的生意都要交由别人打理。若是今年没把一切安排妥当,他这几年的基业很可能就打了水漂。
柳天骄心里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也明白今年的远行与其说是求学,不如说是卫文康的自我修行,自己留在江东州是最好的安排。可柳天骄还是害怕,“你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吧?”
卫文康斩钉截铁道:“我会的。”
“你不会带什么小妖精回来吧?我可听说了,什么书生路遇土匪遇上小姐搭救,什么公子花魁一见倾心,还有卖身葬父的。你要是给我整那些幺蛾子,老子弄不死你。”柳天骄说着恶狠狠地盯着卫文康,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卫文康哭笑不得,“你又跟着秦哥儿去戏楼茶馆了?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天骄冷笑着扯了扯卫文康的腮帮子,“要多看才是,不然怎么能拆穿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男人的真面目?”
“你跟他们一样吗?人家受了欺负只知道哭,你受了委屈能提刀砍人的,我就是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什么花花肠子啊。”
柳天骄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我怕什么,大不了同归于尽就是。”
卫文康:“……”夫郎的爱似乎有些过于沉重了,早早就说定了要同生共死,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