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紧张,争吵一触即发。
副驾驶上,谈颜玉环抱手臂,对暮修远冷言冷语。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老父亲,真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每次暮修远都跟个受气包一样承受他的怒火,每次都不懂得反抗。
辩解两句也好啊,不然谈颜玉心里难受,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如刀尖般锋利的言语。
这样跟三年前有什么区别,难道这次他们的关系也会维持不下去吗?
明明刚刚才买了戒指,现在不是应该扫兴的时候,可谈颜玉控制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头往旁一歪,冷声道:
“停车,放我下车,今天我不住你家。”
看完音乐剧后兴奋起来的大脑在这一刻冷静下来。
暮修远没停车,他加快速度,压着限速的最高速度狂飙回家。
“喂,我说了,我要下车。”无论谈颜玉如何大喊大叫,通通没有用。
他砸了两下车窗,从车窗内的倒影看见暮修远的模样,后者看起来不太对劲,身上的戾气很重,跟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相去甚远。
但他身上分明还穿着得体的西装,领带还是谈颜玉为他挑选的款式,他薄薄的嘴唇紧抿,上扬的眼尾透出攻击性,眸色很深,眼神紧紧盯着谈颜玉:
“不许下车。”
谈颜玉讪笑,肩膀瑟缩,离车窗远了点:“不是都到家了,为什么不让我下车?有话好好说,家暴是犯法的!”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松子跟他说过的事件——ao匹配的一对夫妇,丈夫家暴妻子,两人正在强制离婚。
难不成暮修远在跟他分开的这几年里培养出了暴力倾向?不会吧,那他一定不能继续跟暮修远在一起。
悄悄拔下手上的戒指,谈颜玉喉结滚动,警惕地紧盯暮修远的动作,嘴上安抚他:
“你别冲动,我不走了还不行吗?你先放我下车,我们回家慢慢讨论。”
没什么好讨论的,暮修远深知自己现在的行为吓到了谈颜玉,他抹了把脸,缓和神情。
“咔哒”,解开安全带。
暮修远探身朝谈颜玉靠近。
嗯?是准备现在就动手?这么狭小的空间,他要是挣扎的话,暮修远自己也讨不到好处,暮教授不会如此愚蠢吧。
事实证明,完全是谈颜玉想太多,暮修远探身过来,双手环住他的后腰,将他紧紧抱入怀中,哑声道歉:
“抱歉,我这个人很愚钝,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不要害怕我。”
他的嗓音如同淬了冰水,冻得谈颜玉心口发麻,却又充满酸涩,两种感情交织,令谈颜玉喉头堵塞,说不出话。
是了,暮修远的童年完全处于封闭状态中,除了学习以外没有别的事物存在。
暮家别说教他与人打交道,就是人都没让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