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垂着颈脖,机械地收拾东西,没有理她。
季聆于是闭上小嘴巴没有再说话。
将小孩的衣服都收拾好后,女人找出一顶小黄鸭帽子戴在她头上,又去将早上送来的牛奶拆开包装,倒入了她那个小巧圆萌的小水壶里,并套上了小熊印花绳带,调整到合适的长度,挂到她的身上。
季聆从沙发上滑下来,跟在女人身后出门。
她仰头望着女人白色上衣的衣角,抬手正想要抓上去,伸到一半,女人换了一只手去握着行李箱拉杆,腾出的手牵住了她。
女人的掌心细腻,可以完全地包裹住她的小手,她被妈妈牵着,到路边打车,然后到达高铁站。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妈妈一直不说话,她也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下午四点多,她们到达了另外一座城市妈妈的朋友家。
林姐,拜托你了。妈妈对开门的那个栗色波浪短发女人说道。
没事没事。音量压低了一些,要不要吃个饭再走?
音量又更低了一些,季聆已经听不太见。
不了。
偌大的客厅里,有些冷清,波浪短发女人敲了敲其中一间卧室的门,随后打开,小玖,出来见见妹妹。
然后她就被那个波浪短发女人拉到卧室门口,里面书桌前,坐着一位十五岁的女孩,神色冷淡地扫过门口的小孩,眉梢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妈妈,我要做作业。
你怎么天天待在房间里。波浪短发女人走过去看了眼她的桌面,也别总是只知道学习,适当放松放松,你陪妹妹玩一会儿。
季聆站在门口,手指抠着门框,往后转去看客厅的妈妈。
妈妈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阿聆乖。
随后将她拉到了林倾玖的面前,喊姐姐。
季聆嘴巴动了动,怯怯地喊了一声,姐姐
妈妈松开了她,和那位女人走出了房间,她盯着卧室的房门被缓缓关上,里面只剩下她和一位陌生的姐姐。
那位陌生的姐姐将椅子转过去继续做作业,没有理她。
房间陷入极度的安静,她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外面客厅传来的刻意压低的谈话声。
林倾玖余光瞅见她拘谨地站在原地,于是起身将床边的小沙发收拾了下,让她坐上面。
后面就是窗户,有防护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林倾玖倒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作业,而季聆则是站着沙发上,去看窗户外面的风景,看着一道熟悉的背影从大门走出去,天边几丝余晖洒在女人的身上,朦朦胧胧。
那个年纪她还不知道什么是难过,只是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
正在做作业的林倾玖余光瞥见,手里握着的笔顿了下,随即缓缓地走到她身后,看向她看向的方向,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门口,林倾玖在内心叹了声气,视线往下扫,只见她垫着脚,一双小短腿十分努力地支撑着身体去看窗外,小脚丫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右脚的袜子落下了一截。
她弯腰,将对方脱在沙发边的小鞋子摆好,又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瓶子,你的奶瓶掉了。
季聆转过身,看向她手里的东西,这是水杯,我这么大了早就不用奶瓶了。
林倾玖看着里面浓白色的牛奶,手指一个不小心按到旁边的按钮,盖子弹开,她停顿了几秒后递到对方手边,季聆捧着,低头含着硅胶吸管吸了几口牛奶。
不知道是同情她还是觉得她可怜,林倾玖对她的态度不似十几分钟前那么冷淡,主动去牵她。
季聆伸手过去
对方的手指纤柔细腻,像妈妈的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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