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的暖黄色灯光柔柔地铺洒下来,映照着书桌旁两人的身影。
沉澈的心思并未完全集中在眼前的物理试卷上。他时而扫一眼题目,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身侧那张安静专注的侧脸。灯光浸润下,对方的眼眸也仿佛染上了一层暖意,如同冬日里唯一可以依偎的热源。视线滑过挺翘的鼻梁,那颗鼻尖上的小痣,随着主人皱眉思索而微微翕动。
沉澈心底无声地叹息:为什么自己的心绪如此轻易就被她牵动?明明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甚至……连看都没看向自己一眼。最终,他的目光也如被磁石吸引般,定格在魏安婉的唇上。
那唇瓣饱满,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此刻被她贝齿轻咬着,更添了几分鲜润欲滴,竟像是……刚刚被某个狂徒肆意亲吻过一般。
他就这样怔怔地望着,有些失神。
“沉澈哥,这道题到底怎么做呀?”
直到那略带娇嗔的女声响起,沉澈才猛地眨了眨眼,如梦初醒般将注意力拉回那道大题上。
他匆忙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拿过草稿纸,开始一字一句地讲解起来。
“最近在学校还好吗?算算日子,距离高考也就百天左右了。”沉澈不动声色地抛出话题,想从对方口中探听些什么。他语气平淡,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魏安婉。
“学校”两个字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魏安婉肉眼可见地蹙起眉头,嘴角轻轻撇了一下。几乎就要将今天发生的事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声音闷闷的,“就是今天老班突然让我们换座位。把我和赵良戈换到一起了。”
“你应该知道他吧?”她抬眼看向沉澈。
那个人家里有军队背景,心思却完全不在学习上,为人霸道猖狂、连老师都敢顶撞的家伙。用“小混混”来形容他,都显得低估了他的恶劣程度。
“我知道他。”沉澈点头,声音沉了几分,“所以,安婉,你是不想和他坐在一起?”
魏安婉叹了口气。心想,若是之前,或许还能勉强忍受,但经历了今天那桩事,她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赵良戈了。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算了吧,反正就剩下几个月高考了。之后……他大概率会去军队,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也好,”沉澈应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如果他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啦好啦,你怎么跟老父亲似的。”魏安婉摆摆手。虽然她对赵良戈那霸道猖狂的性格不喜欢,也时常觉得他那热烈的注视令人不适,但她并非那种会对所谓“强权”产生畏惧的软弱之人。此刻让她更焦虑的,是如何面对明天必然的误会与尴尬。
沉澈顿了顿,又说:“你说班主任之后会轮换座位?说不定下个月,你就不用和他同桌了。”他的话里似乎带着某种暗示。
魏安婉把笔往桌上一扔,泄气似的趴了下去,长长舒了口气:“希望吧……”
沉澈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落在灯光下青梅的脸庞上。暖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她,侧面看去,眼睛的形状并非狭长或凤眼,反而有些圆润,此刻正随着思考而轻轻眨动。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忽闪,一下打开,一下合拢,竟像一只守着无数珍宝的龙,在顽皮地开合它的宝箱。
的确是在无意识地卖弄风情,的确……惹得人心尖发痒。
魏安婉也察觉到了他异样的视线,感觉今天的沉澈似乎有些奇怪。
“我……先去上个厕所。”她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厕所里,隔绝了外界的灯光,显得格外安静。
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