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未落,他突然上前一步。玄色衣袖带起一阵清冽的松木香,将薛瓷笼在其中:“你的【万物生】——”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很厉害啊。”
薛瓷只觉得耳尖一麻,那气息烫得她浑身一颤。周身都是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脸上烧得厉害,她下意识伸手推去——
“唔——”
一声闷哼让薛瓷猛地回神。谢无尘踉跄着后退两步,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血色尽褪。他单手捂住胸口,指缝间隐约透出一抹暗红,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却仍强撑着挺直腰背。
“剑尊!”薛瓷惊呼出声,慌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手指触到他衣袖的瞬间,一抹温热的湿意便渗了过来。
谢无尘却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我没事。”声音虽虚弱,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这才发现少女眼眶已经泛红。
“我...…”薛瓷声音发颤,盯着指尖沾染的殷红,喉头发紧,“都怪我......”
谢无尘忽然低笑一声,却因牵动伤口而微微蹙眉:“无碍,我回寝殿上药便好。”他强撑着直起身,脸色仍苍白如纸。
“不行!”薛瓷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让我帮你。”她仰起脸,眼里满是固执,“这伤......本就是因我而加重的。”
谢无尘垂眸看着袖口那只微微发抖的手,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随你。”
薛瓷跟着谢无尘回到寝殿,殿内萦绕着与他身上如出一辙的冷松香。谢无尘在屏风后停顿片刻,玄色外袍已滑落在地。
“我脱好了。”他声音依旧清冷,却因伤势带着一丝暗哑。
薛瓷攥着药瓶的手指紧了紧,待绕过屏风时,呼吸不由一滞——
晨光透过窗棂,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身形。宽肩窄腰的轮廓如同名家笔下最精妙的工笔,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还残留着几道旧伤疤,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道新添的剑伤斜贯左肩,暗红的血痕更衬得肤色如玉。
谢无尘倚在床榻上,墨发散落,有几缕黏在渗着薄汗的锁骨处。他抬眼看她时,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薄唇因失血略显苍白。
“看够了?”
这声轻问让薛瓷猛地回神,耳根烧得厉害。她慌忙上前,却在触及他肌肤时触电般缩回手——太烫了。伤口周围泛着不正常的绯红,与他一贯清冷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
“发什么呆。”谢无尘突然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腕,带着她按上自己心口,“不是要上药?”
掌心下的心跳沉稳有力,薛瓷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她强自镇定,指尖蘸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伤口。可越是上药,她眉头皱得越紧——那些狰狞的伤口不仅不见好转,反而渗出丝丝缕缕诡异的黑气。
“剑尊大人……你的伤……”她抬头询问,却见谢无尘双眸紧闭,鸦羽般的长睫在苍白面容上投下阴影。
“剑尊大人?”她提高声音唤道,手指轻拍他的脸颊。触手一片滚烫,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谢无尘!”她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颤抖的指尖探向他颈侧脉搏。就在这时,殿门突然无声开启——
“雪魄?!”薛瓷红着眼眶看向门口,只见通体雪白的巨狼踏着冰霜疾奔而来,银白色的尾巴在阳光下划过一道流光。
雪魄径直跃上,冰蓝色的眸子仔细扫过谢无尘苍白的脸庞。它低头轻嗅伤口,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怎么样?”薛瓷攥紧了手中的药瓶。
雪魄抬起头,与自家主人如出一辙的清冷声音响起:“他魂魄本就不稳,再加上受了重伤,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它转身朝门外走去,尾巴轻轻扫过薛瓷的手背,“我去找人来救他,你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好……”薛瓷怔怔地点头,望着雪魄从容离去的背影,不禁暗自腹诽:不愧是剑尊大人的灵宠,连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子都如出一辙,自家主人都命悬一线了,还能这般从容不迫。
雪魄的身影刚消失在殿外,薛瓷便立刻俯身检查谢无尘的状况。
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唇色泛着惨白,看上去十分脆弱。薛瓷咬了咬唇,颤抖的手指轻触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