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四海很信任刘彪,心里仍是觉得女儿就算这个时候去黑虎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很喜欢萧喜喜,又见她是一心为自家女儿着想,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
“喜喜做的对。”他马上对气急败坏的女儿说,“情况确实有变,你去黑虎寨探病的事就过些天再说吧,横竖你小姑病已经好了,你早去几日晚去几日都一样。”
什么都准备好了,还特地早起梳妆打扮了一番的庞月娇自是不愿:“爹,你昨晚还说那些流寇已经被你们打跑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呢!而且我是去小姑家,又不是去远的地方,你要是不放心,那就多派几个人跟着我,这样就不行了吗?”
萧喜喜松开她的手说:“你怎么知道外头只有那一伙流寇?万一还有其他人盯着咱们寨子,想趁我们不备对我们使坏呢?人家早有准备,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带再多的人也不一定管用,还不如等这段时间过了,再安安心心地去。”
坐在庞四海对面的萧定与女儿对视一眼,也点头对庞四海说:“眼下敌人未明,多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庞四海点头,他妻子早逝,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确实应该小心些。
“行了,眼下这情况,就算喜喜没拦住你,爹也要派人把你叫回来的。你就先回家,等过几日爹和你萧叔把外头那些蛇虫鼠辈全处理干净了,再去看你小姑。”
庞四海一锤定音,庞月娇纵然恼怒不甘,也只能怒骂萧喜喜多管闲事,跺着脚回家去了。
萧喜喜放下心来,笑嘻嘻地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别忘了来我家给我洗衣做饭啊大孙女!”
庞月娇:“……”
哇呀呀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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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喜喜心情很不错地回了家。
回家前她从她爹那讨了些纸笔,还有一方砚台和一块黑墨。
她到家时谢逢终于起床了,萧喜喜捧着东西跑进他屋里,献宝似的对他说:“你不是要写信吗?喏,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等你写完,我马上找人帮你把信送出去。”
谢逢正在吃岁和端进来的早饭,闻言没作声,等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才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了下嘴,声音淡然道:“谢了。”
萧喜喜听得惊奇:“你居然会跟我道谢!”
谢逢:“……”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确实没什么好稀奇的,但萧喜喜就是很高兴。她趴在桌子上,眼睛亮亮地打量他说:“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在这里能发生什么好事?
不过是昨夜睡着后,终于没再做乱七八糟的梦,也没再被岁和的呼噜声吵醒。今早醒来后看外头天气不错,又发现自己的腿伤好了些,不再时时作痛罢了。
谢逢放下筷子,将碗盘收拾好,等着岁和一会儿进来收,语气难得平静地对萧喜喜说:“没有。”
“那你怎么和前些天不一样了?”萧喜喜想了想,开玩笑说,“该不会是我昨晚送你的迎春花起作用了吧?”
冷不丁想起萦绕在梦里的那抹幽香,谢逢一顿,说:“你想多了。”
一小截花枝而已,又不是安神药,能起什么作用?
他心情不错,只是因为腿伤好些了又睡了个好觉,别无其他原因。
萧喜喜本就是开玩笑,自然也没在意他的否认。她双手托腮靠在桌子上,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手,只觉得这人哪儿哪儿都好看,自己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那你快写信,我看看你写的字,是不是也跟你的脸一样好看。”
谢逢:“……”
她为什么能把所有的话都说的这样直白?
“来来来,我帮你磨墨。”见他坐在那不动,萧喜喜随手拿来他放在一旁的茶杯,往砚台里倒了点他没喝完的白水,拿起那块黑墨就开始磨。
她力气大,动作也快,磨个墨磨得杀气腾腾的,叫谢逢看得眼皮忍不住抽了一下:“……放下吧,我自己来。”
“不用不用,你写就行。”萧喜喜却信誓旦旦地表示,“我小时候经常帮哥哥们磨墨的,保证磨得又快又好。”
谢逢:“……”
罢了。
他无言片刻,拿起桌上的纸笔,在她满眼期待的注视下,随手写下了一行字:你妹在杏花寨,速来。谢。
写完后,他在“谢”字后面画了个有点像火焰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