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握紧微颤的手说:“带我去那个水潭。”
“是。”
到达天九说的水潭后,谢逢借着火光四下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天九叹着气说:“我们只差把这地方翻过来了,可萧姑娘,她确实是不在这里。”
谢逢盯着黑漆漆的潭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纵身跳进了潭中。
“公子?!”
“我下去看看。”
这水潭很大也很深,好在谢逢会游泳,他深潜到潭底找了一圈,却依然是一无所获。但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在不远处的水面上瞥见了一片漂浮着的叶子。
这岩洞里光秃秃的,哪来的叶子?
谢逢因憋气而晕眩的脑子一清,快速游过去抓住那片叶子,确定了它不是自己的幻觉。
“这水潭不是死的!”他猛然转头看向天九,眼眸不再幽暗,“它下面有活水流入。”
天九顿时面露惊喜:“有活水就说明有进出口,萧姑娘很可能是掉进这水潭后,通过这下面的进出口出去了!”
谢逢深吸口气“嗯”了一声,握紧了那片叶子:“去叫人。”
“是!”
天九拔腿就跑。谢逢闭目稳了一下心神,再次屏住呼吸往水下潜去。
上下换了五六次气后,他终于在水潭东南角约莫两人深的地方,找到一个水流比较急的天然石洞。
那石洞不大,仅能容一个人通过,谢逢钻出去后,发现外面是一条地下暗河,暗河成南北走势,水不是很深,两边都是低矮的岩壁和宽窄不一,奇形怪状的岩洞。
他沿着暗河往下流游了一会儿,终于在一片凸出来的岩壁处,看见了一个被石头勾住盔甲的男人。
男人已经死了,身体都硬了。
谢逢没有火折子,看不清他具体长什么模样,但他认出了男人脖子上勒着的软鞭。
——这软鞭是萧远川送给萧喜喜的新婚贺礼,萧喜喜出门时将它缠在了腰间。
像是终于在长久的黑夜中得见了一丝天光,谢逢喉咙一胀,冰冷的四肢骤然涌起暖意。
他快速往前游去:“萧喜喜……萧喜喜?!”
他开始叫她的名字。
一声一声,反复不停。
也许是上天也听见了他的叫声,过了不知道多久,谢逢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回应:“谢归元?我……我在这里……”
像是被人拿榔头重重敲了一记,谢逢心神剧烈地颤了几下。他加快速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终于在一处临近暗河出口的狭窄石缝里,找到了身体被卡住的萧喜喜。
萧喜喜伤得不算重,但失血过多,又在水里泡了一夜,体力不支昏过去了。听见谢逢的声音,她才挣扎着醒来。
“是梦吗?”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青年,脑袋晕晕沉沉的少女有些遗憾地叹气,“肯定是了,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不过死前能再梦到你一次,我还是挺开心的。就是可惜了,咱俩还没圆房呢。唉……下辈子吧,下辈子我还去找你,你等着我好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紧紧抱住,萧喜喜一愣,下意识挣扎起来:“哎呀疼疼疼……不对啊,做梦怎么会疼?”
谢逢没说话,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会儿,才放轻力道松开她,将她从石缝里救出。
“嘶——真的好疼啊,不是,谢归元,你……你该不会不是梦,是真的吧?!”得救后的萧喜喜捂着胳膊上的刀伤靠在岩壁上,吃惊地看着谢逢。
谢逢这才抬手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声音极哑地“嗯”了一声:“我先带你出去。”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儿呢?”被他抱在怀里,绕过这处窄缝往前方出口游去的萧喜喜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人也彻底清醒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外头,外头怎么样了?你见到我四哥他们了吗?等等,你突然跑来这里,该不会是寨子里又出了什么——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力吻住了唇,萧喜喜一愣,眨着眼睛晕乎了一会儿,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一个多月没见,她也好想他啊。
她弯起眼睛,无暇再想其他地回应起了他。
谢逢感受着她的热情和鲜活,汹涌的情绪渐渐变成了另外一种难以自抑的渴求。
但眼下不是时候,这里也不行。
他克制半晌,气息凌乱地松开了她。
喜欢这种亲密的萧喜喜不满睁眼:“还要。”
谢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