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学着看折子的萧定抬头看他:“是为了喜喜?”
谢逢冲早已知道他和萧喜喜复合的前岳父行礼:“是。”
没有谢逢,萧定不可能,或者说,不可能这么早这么顺利地打下这天下。翁婿俩这些年一直暗中往来,关系早已不是当初可比。
萧定也早已不再介怀谢逢和谢文韬的关系,只是之前大家都忙着打仗,没时间去想这些。
这会儿见谢逢来找自己,他才挑眉道:“前几次都忍得住,这次怎么忍不住了?”
“前几次是情况确实不允,这次情况不同,陛下已经顺利登基,又亲自在淮京坐镇,即便没有我,后方也不会出乱子。”谢逢说到这,垂目拱手道,“我也已经看明白,她生来便是鹰,即便此番战事结束,日后也要翱翔天际,不可能和寻常女子一样被束缚在后院,既如此,我便也只能化成风,助她上云霄了。”
见他想的不是用礼教和世俗折断女儿的翅膀,逼她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而是支持她的决定,守护她的自由,萧定心中很满意。
他点头应了谢逢的请求,让他和萧远川及十万大军一起南下,之后就抽空去了冯云香住的凤栖宫,把这件事告诉了冯云香。
“等喜喜从新州回来,让他们再成一次亲吧。”
知女莫若母,女儿时常偷溜出去找谢逢,冯云香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也早已从萧定口中知道女儿和谢逢旧情复燃的事。
想着过去三年多女儿为了他们默默自苦的样子,还有谢逢对女儿的执着不弃,冯云香哪还生得出反对的心思,当即撑起因为胃口不好而有些虚弱的身体就点了一下头:“是该让他们把亲事补上了,总这么偷摸着见面可不行。”
时间能治愈心伤,她也已经能平静地看待儿子的死。
“今日还是吃不下东西吗?”萧定说完正事后,在床边坐下道。
冯云香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玄黑色龙袍,看起来十分威严有气势,却让她觉得陌生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笑容道:“吃了一些了,你别担心,只管去处理政事吧。”
萧定沉默地看着她没说话。
冯云香被他不自在,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低下头不去看他。
萧定沉默了好一会儿,让周围伺候的宫人们都下去,然后就开始脱衣裳。
冯云香:“???你干什么?”
“变回从前的萧定,免得有人看我穿了龙袍,就不敢认我了。”萧定脱了衣裳上榻,和往常一样拉过冯云香,让她替自己捏酸痛的肩膀。
冯云香愣了半晌后,有点别扭道:“谁说我不敢认你了……别说只是穿上了龙袍,就是穿上了神仙的法衣,你也还是我男人,我有什么不敢认的。”
萧定见此转身拉住她的手:“好点了?”
冯云香脸一红,别开头嘴硬道:“我好得很,不过是近来天冷,又在路上奔波了好些天,才吃不下东西……”
两人都已不再年轻,可萧定看着妻子微红的脸,还是会眉眼变软地露出笑意:“我还以为你是喝了太多醋,才会没胃口。”
冯云香红着脸啐他:“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都一老菜帮子了,谁会吃你的醋啊!”
萧定挑眉:“那纳妃之事?”
“……你想纳就纳,”冯云香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说,“反正我儿女双全,外孙女都有了,你就算纳百八十个美人生一堆儿子,也碍不着我们娘几个什么事!”
萧定声音低沉地笑了一声:“还是算了,家有悍妻,我可不敢。”
冯云香见他这样,又觉得自己熟悉的男人回来了。
萧定刚登基,忙得脚不沾地,她被接来这么多天,夫妻俩都没好好地说过话。再加上身份变化带来的种种不适应,以及一来就要面对臣子们建议萧定纳妃一事,冯云香心里难免有些无措和郁结。
萧定故意与她闹了一番后,她感觉好多了,从前的泼辣精明劲儿也回来了。
“你真不打算纳妃?那外头那些臣子能干吗?你还需要他们给你治理国家呢,要是一点好处都不给他们,他们肯定不会给你卖命,到时候再联手造个反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