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眷扬了扬手中仍在振动的电话,眼神飘向自己仍被陆鹤南禁锢住的手腕。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虽无声,指向性意味却显而易见。 陆鹤南后知后觉地松开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手心空荡荡的,尽管指尖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等到梁眷挂断教授的电话,再次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陆鹤南也重新待上了平光镜,紧蹙眉头,抓紧时间回复邮箱里的工作邮件。 梁眷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第一眼望见的便是空空如也的餐盒,那些被剩下的南瓜已然消失不见了。既然某人秉持着浪费可耻的原则,那么那些南瓜绝对不可能是被他扔掉。 想到这,梁眷的心里莫名一软,心里那种名为愧疚的情绪也忍不住泛滥。在情绪的驱使下,她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 “那你都喜欢吃什么啊?我明天给你带些你喜欢的好不好?” 梁眷稍稍俯下身,长长的秀发飘荡在空气里,其中有几缕不听话的发尾落在陆鹤南裸.露在外的脖子上,勾的他痒痒的。 他极力压抑中内心的那股燥热,分神去答梁眷的话,嗓音却喑哑的不像话。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陆鹤南皱眉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停顿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跟上一句。 “不过从今天起,大概会喜欢南瓜吧。” 刚刚吃的时候,只觉软软糯糯,入口香甜,像是她会喜欢的那种东西。而对他来说,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梁眷脑子短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干嘛?爱屋及乌啊?”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歧义,梁眷的脸腾地一下迅速变红,抬眼便对上陆鹤南戏谑的笑。意识到自己出糗,梁眷更觉气短。 偏偏陆鹤南还不肯放过她,他循循善诱的追问:“那你说说,我爱的是哪个屋啊?” 第29章 默许(捉虫) 陆鹤南落拓地靠在床上, 过足嘴瘾的他,全身上下都带着放荡不羁的餍足。看着眼前的姑娘耳根渐渐泛红,他垂着头, 竭力掩住眼底捉弄得逞的笑意。 眼见梁眷耳边的红晕渐渐蔓延到白皙的脸上,陆鹤南才大发慈悲地笑着开口。 “好了,不逗你了。” 合着他是在这逗猫呢? 梁眷气血上头,从羞涩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气势汹汹地睁圆了眼睛,瞪了陆鹤南一眼。 可这一眼杀伤力不大, 明明是在宣泄愤怒, 可通红的眼底却让梁眷看上去楚楚可怜。 眼底的那抹红实在太勾人,陆鹤南看的心里蓦地一软。他下意识想抬手去摸梁眷毛茸茸的脑袋,可手刚伸到一半,又意识到这动作的唐突。 幸亏梁眷神经大条没注意到这些,他不露痕迹地缩回手,掩在嘴边,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时间不早了, 我送你回学校。” 陆鹤南穿好外套, 手指勾着车钥匙, 又取下衣架上梁眷的衣服, 轻轻披在她的肩上, 小声又催促了她一句。 直到衣服落在肩上的那一刻, 梁眷才语气平平地开口:“我今天不回学校了。” 口吻态度不像是在商量, 倒像是在通知。 不回学校了?听到这话,陆鹤南握着车钥匙的手一僵, 还没来得及深想这句话,就已经先拧起眉。 该不会是跟那个送她玫瑰花的男生出去鬼混吧?一捧玫瑰就能把他的人拐跑了? 陆鹤南越想越气, 眼底充斥着的不爽和嫉妒快要溢出来,喑哑的声音也不自觉地霸道强势了许多:“这大晚上的,不回学校你去哪?” 可这份强势却没有强过梁眷。 梁眷微微扬起脸,一错不错地盯着陆鹤南看。这本是个仰视的动作,可她运筹帷幄的气势太强,硬是让她摆出了俯视的意味。 因为有一定能拿捏他的把握,才会有这份势在必得的自信。 梁眷云淡风轻的抱着胳膊,看着陆鹤南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抓狂破碎,那点因被戏弄而产生的气愤,才稍稍释放出来一些。 她又抬手扯下身上的外套,径直塞在陆鹤南怀里,口吻随意又理所当然:“我明天没课,今天留下来陪床。” 这下轮到陆鹤南表情错愕,他条件反射地讷讷反问:“陪床?” “对,陪床。”梁眷迈步重新坐回椅子上,回头见陆鹤南还傻站在原地,勾唇笑道,“怎么?不欢迎?” “那倒也不是。”陆鹤南不愿被看扁,饶是内心已经汹涌澎湃到难以平复的程度,面上却仍不显山不露水的强撑着。 “你怎么突然想留下来……” 陆鹤南一手抱着梁眷的衣服,一手僵硬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陪床那两个字,哽在喉头,无论如何都没法泰然自若的说出来。 好在梁眷正对着电脑屏幕,遮挡之下隔绝掉彼此大部分视线,她没能注意到陆鹤南的窘迫。 “你昨天晚上不是还说,想让我留下来陪你吗?”梁眷虽在忙着保存页面上的各个文件,却没忘记抽空揶揄陆鹤南。 陆鹤南心口一跳,昨天晚上,他好像确实是说过这句话。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鼠标点击关机的那一瞬,梁眷直直抬起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陆鹤南的不对劲。 她嘴角向上弯,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伪装:“陆鹤南,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陆鹤南到底是占了年长几岁的优势,谈笑间又化被动为主动。 他唇边含着笑,眯起眼睛,像是在警告:“还没玩够是吧?还要跟我比一比谁最厉害?” “你让让我又能怎样?”梁眷鼓起腮帮子,小声喃喃,像是在撒娇求饶。 陆鹤南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有一股压不住的热浪自小腹上涌。 他停顿了数秒,整个人俯身贴过来,嗓音嘶哑带着快要崩坏的欲.望:“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哪里是没听见,分明是想再听一遍这姑娘娇软的撒娇。 梁眷心口一滞,眼见他眸色加深,大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不敢再肆无忌惮地挑.逗他,连忙拿起洗漱包塞在他手里,催他赶紧去卫生间洗漱。 等到陆鹤南洗漱回来,床边只余下一盏散发微弱光芒的台灯。那个说要留下来陪床的人,已经先一步躺在医院配备的小床上。 陆鹤南怕吵醒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想关掉床头的台灯,低头瞥见梁眷身上单薄的被子。他暗叹一口气,抬手就去拿自己床上的蚕丝被,轻轻扯开后作势就要往梁眷身上盖。 这到底是谁在照顾谁? 可躺在床上的那位并不安生,陆鹤南刚把蚕丝被搭在梁眷身上,本好好侧躺着的人儿猛地转过身来,径直对上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