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路后面的巷子太窄,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街口。一行人下了车, 影子也渐渐隐匿在无边的夜幕当中。 刚走没几步,褚恒的少爷病就开始发作。 “我靠,这北城怎么能这么冷?”褚恒冻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发颤。 任时宁扫了他一眼, 见他畏手畏脚的缩成一团便开始无情嘲笑:“怕冷还来什么北城?” 听见这话褚恒有些不服气,他瞪圆了眼睛大声嚷道:“咱们这些人里, 最怕冷的可不是我好吧!” “不是你, 还能是谁?”沉寂了一路的莫娟,在此刻也终于活泛起来。 姚郁真松开宋清远的臂弯,跑上前几步跨上莫娟的胳膊,努了努嘴轻笑道:“当然是我三哥啊。” 莫娟一愣神,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前方陆鹤南的背影。挺拔端正自不必多夸,且连石板路上影子的仪态都雅正的无可指摘,哪有一丝怕冷瑟缩的样子? “想当初他选择去港大上学, 还不就是看中港洲的气候了。”姚郁真看出了莫娟眼里的犹疑, 忙拉长音俏皮解释, “因为那里全年高温, 四季无雪。”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 褚恒抬起一直藏在衣领中的脸, 微微偏头去观察陆鹤南的神情。 这个傻子明明已经冷得脸色发白, 唇间一点颜色都没有了,却偏偏还是咬紧牙一声没吭。 刚抬头看了一眼, 冷风扑面的刹那,褚恒打了个寒颤, 然后就迅速低下头重拾衣领中的温暖。 “爱情还真是伟大啊。”褚恒忍不住在心里唏嘘。 —— 任时宁带着一帮人来的突然,胡同里酒吧的老板事先毫无准备,又赶上跨年夜,本就火爆的酒吧此刻已是被人潮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散台的客人暂且不论,单说今天能坐在卡座上的那群人,都是至少提前半个月付定金定下位置。 “任总,您带着朋友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您看我这…”留着络腮胡的老板回头看了看人满为患的酒吧,再看看眼前这几个从上到下透露着矜贵的客人,一脸为难。 任时宁是这里的常客,这个酒吧当初能开起来,也离不开他的帮忙。老板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每次任时宁带人来,他都是做足待客之道,提前半天清走闲杂人等。 只是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在跨年的节骨眼上赶其他客人走,实在不太厚道。 “哎呀,生意好是好事,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任时宁拍拍老板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你别紧张,我们的事都是小事,肯定不能耽误你做生意。” 说完,任时宁又转过头看向远道而来的几个朋友,挑眉询问道。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页?不?是????????w?è?n????〇???⑤?.???o???则?为?山?寨?站?点 “怎么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去我的会馆坐坐?” 站在最后面的姚郁真第一个不乐意了,她踢踏着皮鞋,小声抱怨:“早就听说北城的胡同里酒吧有名,没想到巴巴赶来了,却这么不凑巧。” 宋清远捏了捏她的手心,软声安慰:“以后肯定还有机会的。” 任时宁见众人没有异议,刚想抬脚招呼大家离开,却听见陆鹤南淡淡开口了。 “哪里有那么矫情,不过就是来凑个热闹的。”陆鹤南熄灭了手里的烟,敛去脸上的清冷,冲老板笑了一下。 “我们这群闲人,也就是借着跨年的由头来喝杯酒。”陆鹤南顿了顿,脸上笑意更深,口吻也是浑不在意的态度,“所以,有酒就好,有没有位置都无所谓。” 络腮胡老板表情一僵,他没想到在这群人中压迫感最强的人,说话却是这么随和谦卑,让人如沐春风到难以拒绝。 陆鹤南场面话说得足,老板却也不敢心气高到,真让这些贵客和其他散台的客人混在一起。他前脚刚将这些人引到内场,后脚就连忙鞍前马后的亲自与其他桌的客人协商。 几分钟的功夫,就为陆鹤南一行人腾出一个卡座。 “有劳了。”陆鹤南解开外套扣子,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略微颔首向老板致谢。 再一瞥见这桌子上是没来得及收拾的一片狼藉,便知这个卡座的来之不易,复又体贴道:“刚刚这桌客人的酒水钱,我们付了。” 陆鹤南说话的声音极轻,再加上酒吧背景音的吵闹,老板下意识屏住呼吸,才竭力听清他的意图。 “哪里用的着您破费?”老板连连摆手,脸上也诚惶诚恐,“任总好不容易带着朋友来一趟,没招呼到位,是我们的失职,哪还能再让您替我们善后呢?” “行了行了,你别吓到我们大胡子了,他做事靠谱的很,你就放心吧。”任时宁一只手搭上陆鹤南的肩膀,一手轻挥,示意老板可以先去忙了。 络腮胡老板得了令,连忙带着围成一圈的酒保们离开,给这些人留出一个清净。 “他们陆家人啊,一个个都是天生操心的命。”褚恒嬉皮笑脸的给大家倒上酒,见陆鹤南仍是蹙眉紧绷的样子,忍不住嘴贱调侃。 任时宁一脸玩味的扬眉,拿起酒杯和褚恒相碰,对他方才说的话表示由衷的赞同。 酒吧里向来是年轻人的主场,瞧见满场玩得肆意的少男少女,褚恒语气莫名有些酸。 “年轻真好啊,我要是再年轻几岁也能有他们这个精神头!” 姚郁真最看不惯褚恒这幅矫揉造作的样子,她咽下一口酒,狠狠啐道:“表哥,你别在这倚老卖老好不好,你大学毕业也不过就两三年吧?看看我们清远和你也就差几个月,还是一身少年气呢!” 正喝酒的宋清远被夸得不自在的垂下头,姚郁真见他这样,按耐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倾身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褚恒嫌恶地睨了他俩一眼,勾唇冷笑:“宋清远那是傻人有傻福,有我和陆鹤南在前面替他开路,他在后面捡现成的就好,一般人谁能跟他比。” 莫娟轻晃着酒杯,目光无意识的环绕全场,在看到某处的某个人时微微一惊,随后不露痕迹地看向陆鹤南,话语当中意有所指。 “我看那边那些人应该就是大学生吧,瞧着跟梁小姐倒是年龄相仿。” 可惜,陆鹤南神色冷淡,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连抬头望一眼都不曾。莫娟也不急,毕竟一会总有他的苦头吃。 提及梁小姐,围坐在一起的人都看向陆鹤南会心一笑,只有姚郁真是个迟钝的,还摸不着头脑。 “娟娟,梁小姐是谁啊?” 莫娟勾唇轻笑,笑她马屁拍的虽好,却无知。 她轻点姚郁真的脑门,嗔怪道:“梁小姐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三嫂啊!” 好奇心极重的褚恒,顺着莫娟刚刚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惊叹:“嚯,北方有佳人这句话真不假,怪不得万年铁树的陆老三一到北城就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