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稳稳护在怀里。 纵是反应迟钝,可在身体紧贴的那刻,梁眷也能感受到陆鹤南身形一僵。可眼下她顾不上他是否情.动难忍,只想尽快结束自己现下的昏沉。 她双臂交叉环绕住陆鹤南的脖颈,整个上半身都半吊在他的身上。 似是维持这个动作实在费力,脸颊贴在陆鹤南身上的梁眷又动了动,直到在他的颈窝处寻了舒服的位置,才安生的安稳下来。 “陆鹤南,我好难受。” “喝这么多酒肯定难受啊。” 陆鹤南尽力控制自己声线的平缓,可在开口的那一刻低沉的嗓音还是掺了些喑哑难耐:“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也没等梁眷答应,陆鹤南就撑着僵硬的身子,将梁眷打横抱起。 一直站在陆鹤南身后的姚郁真和莫娟见状,忙拿起梁眷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你要把她带去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成晋,在众人要离开时,才想起来质问。 陆鹤南脚步一停,略微偏头,语气有些嘲讽:“跟你有关系吗?” “人是我带来的,我当然要为她负责!” 成晋虽说得义正言辞,可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陆鹤南的眼睛锐利又阴沉,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他实在没有冲上去与之一争的勇气。 似是听到了一个多好笑的笑话,陆鹤南来了兴致,回过身,掀起眼皮,睨了成晋一眼。唇边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全然一副没把成晋放在眼里的意味。 许是被这样抱着有些不太舒服,窝在陆鹤南怀里的梁眷突然发出稀碎的嘤咛。 陆鹤南垂眸,抱着她向上颠了颠,为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见她眉眼平缓松泛,才稍稍放下心来。 直至做完这一切,陆鹤南才分心对着成晋慢悠悠答道: ——“可笑,你带来的,就是你的人了?” 第42章 雪落 本在场子另一侧潇洒的顾哲宇, 见一个陌生男人不由分说的抱走了梁眷,下意识的就想抬腿去拦。刚迈出两步,就被回过神的关莱一把拽住。 “你拉我干嘛啊?”顾哲宇指了指梁眷离开的方向, 语气有些焦灼,“你没看见梁眷被人带走了啊?” 关莱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人家作为男朋友来接自己的女朋友回家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就是梁眷的暧昧对象?”顾哲宇愣了一秒,吃惊道,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就是个大嘴巴!”关莱得到机会,对着顾哲宇一通数落, “我要是告诉你了, 你们全寝室还不都得知道了?” 关莱一直对上次成晋为了那块腕表,冲梁眷发火的事情耿耿于怀。虽然这件事与顾哲宇没什么关系,但是倘若他不多嘴,成晋也不会有机会知道。 顾哲宇讪讪的摸了摸脑袋,正要为上次的事道歉,便听关莱又冷冷清清的开口了。 “你晚上和陪我一块送思妍回去吧。”关莱望向醉的不省人事,宛如一滩烂泥般倒在沙发上的许思妍, 不由得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顾哲宇心里更加愧疚了, 他手指无措的绞动着衣角, 低声商量道:“莱莱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我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了, 想让我今晚回家。” “知道了。” 意料之外的, 顾哲宇没听到关莱暴怒的声音。他垂眸去看, 只见关莱一脸平静,连蹙眉都不曾。 明明她已经确如妈妈所希望的那般, 磨去身上的棱角,尽量变得温婉乖顺了。 可顾哲宇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没来由的钝痛。那强烈的痛感,像是能摧毁内心坚实的某一角,可他对此却毫无还手之力。 此去经年,空留满地萧瑟。 好可惜,在还能挽回的这一年,他还不懂破镜难圆的道理。 —— 冷风簌簌,察觉到怀中人的瑟缩,陆鹤南不自觉地收紧了臂弯,脚步也下意识加快了不少。可他怀中的温度,同北城骇人的气温相比,终究是杯水车薪。 “我刚刚打电话又叫了一辆车来。”任时宁指了指街口那辆十分扎眼的保时捷,“你带着梁眷先走,咱们直接在酒店碰头。” 陆鹤南略一点头,没说一句多余的话,抱着梁眷径直上了车。 任时宁手下的人培训得当,念及车内有个醉鬼,几百万的豪车行驶在四平八稳的马路上,应是被开成了稳稳当当的老爷车。 许是车子行驶的平稳,梁眷最初那股天旋地转的难受劲渐渐消散,只是神志还有些迷蒙。 酒精放大了梁眷的所有感知,只要陆鹤南稍有一处没顺她的意,她就立刻像个娇气包一样不安分的在他怀里乱窜。 “开窗。”梁眷挥舞着手臂,挣脱开陆鹤南的束缚,作势就要去按车窗的升降键。 陆鹤南好脾气地收回她的胳膊,将那细细如莲藕的一只重新禁锢在自己手里,耐着性子低声去哄。 “外面冷,有风。” 也不知道怀里这个醉鬼听懂了多少,陆鹤南垂眸去看,只见梁眷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眼底还带着些委屈的潮红。 陆鹤南的心猛地皱缩了一下,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一番。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和梁眷到底是谁更燥热,是谁更需要寒风来拯救。 “暖风已经关了,一会就不热了,乖。” 陆鹤南慌乱的移开眼睛,不敢再看。只怕再看下去,自己会真顺遂本心对她做些什么。 然而,这点淡淡的凉意并不能让梁眷满足。在开窗这件事上碰壁之后,梁眷也不再和陆鹤南硬碰硬的较劲。 感觉到怀里的人消停了片刻,陆鹤南刚想要长舒一口气,就觉得胸前的那片温软又在蠢蠢欲动——梁眷正企图离开他的怀抱。 “干什么?”陆鹤南叹了口气,长臂一伸,把人重新带回怀里。 “你身上热,不想抱着你了。”酒醉过后,梁眷说话时带着重重的鼻音,比白日清醒时要可爱不少。 她言语虽简短,但条理清晰,逻辑顺畅。陆鹤南听懂了,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是把罪过全怪在他身上了。 可他全身燥热,还不是她胡乱撩拨点燃的?不负责就算了,现在竟还想弃之不顾?哪有这样的道理? 若不是听她的尾音还有些发颤,陆鹤南都要禁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装醉来捉弄自己。 开窗还是放开她?在这件事上陆鹤南不用多做权衡,手就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选择。 他一手揽着梁眷,一手轻按车窗升降键。上下调整了一番,只留出一个狭窄到不易发现的缝隙,供缕缕寒风渗入温暖的车厢。 冷风掠过红扑扑的脸颊,抚平了梁眷酒醉之后的最后一丝难耐,她放下内心所有的戒备,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