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眷咽了下口水,努力平复杂乱的呼吸,她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可终究于事无补。陆鹤南隐匿在被子下,窸窸窣窣划动,好似到处煽风点火的手,无时无刻不是在挑动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接着背。”陆鹤南手上动作没停,他嗓音低沉,宛若自甘坠入地狱的蛊惑。 “春宵……苦短……” 梁眷的嗓音喑哑的不像话,强烈的刺激感,让她绷紧的脚趾无意识地在陆鹤南的腿上乱蹭,像是在寻求低级且不入流的抚慰。 “好乖,接着背。”陆鹤南垂下眼,眸光漆黑一片,手下的动作刻意重了些,像是在慷慨予以听话孩童的奖赏。 “我……我忘了。” 梁眷脸皮薄,身体和语言的双重刺激下,她再难张口,只得破罐子破摔。不背又如何?难以自持的人又不止她一个,她不信陆鹤南能忍得下去。 她再次睁开眼,被水意沁染的眸子,落在陆鹤南的眼中像是对峙。明明软糯到一丝攻击力都没有,可陆鹤南就是心甘情愿的败下阵来。 他叹息一声,主动接过梁眷难为情到不能启齿的诗词。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梁眷的眼睛倏地睁大了,这句引人遐想的诗让陆鹤南念得别有一番滋味,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梁眷挥手拍开陆鹤南停留在她腰间的手掌,义正言辞的指责话语里,尾音还在没出息的发颤。 “陆鹤南,你耍流氓!” 陆鹤南慢条斯理的收回被梁眷无情拍开的手,视线一寸寸下移,像是在打量梁眷能撑到几时? “哪有?论诗也算耍流氓?”他明知故问,偏要梁眷点明。 被激怒的火气渐渐盖过了,被撩拨得不上不下的怨气,梁眷冷不丁撑着胳膊直起身子,抬手将陆鹤南推倒在床尾,再翻身跪坐在陆鹤南的腰间,不由分说地将他压在身下。睡袍松散暴露出的宜人春光,她也浑然不顾。 这个一个俯视的视角,可主动权还没顺利握在她的手里。此时此刻的此情此景,不像掠夺,反倒像是一种另类的取悦。 陆鹤南想坐起来,可梁眷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动作。陆鹤南难得乖乖的躺了回去,温柔狭长的桃花眼里,划过一抹兴味有染。 她半眯起眸子,俯下身,手掌压在陆鹤南沉稳有力的心脏上,乌黑的秀发占着天然的优势,先红唇一步抵达目的地。 随后而来的是小心翼翼的舌尖、牙齿。 温柔降落的那刻,陆鹤南呼吸一滞,随后喉结就随着梁眷舌尖的游走而上下移动,像是在进行一场攻守双方皆自愿的追逐游戏。 “就这样?”感受到梁眷的退离,陆鹤南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梁眷的把戏低级。 其实印在喉结上的清浅一吻,对陆鹤南来说着实意外。但他的姑娘好乖,牙齿已然落在喉结上了,都不敢用力撕咬报复,而是或轻或重的辗转轻磨。 然而那些于他而言,根本就不是惩罚,倒像是取悦。 可他仍旧一脸的不动声色,反问的语气里透露着轻慢,像是在无底线的挑衅,更像是在无休止的纵容。 丛林法则告诉他,想要更多,就要学会蛰伏。哪怕短暂的做小伏低,口是心非,也值得。 第62章 雪落 在陆鹤南一错不错的注视下, 梁眷的手心里隐隐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她其实是露怯的。杂乱无章的呼吸,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无端染上红晕的脸颊, 无一不再明晃晃的告诉陆鹤南,她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从容自若。 可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难道要放软身段, 举手投降,没有骨气的认输吗? 自小养成的倨傲性子, 让梁眷从不知道什么叫认输。在与男人拉扯纠缠事情上, 也一样,没给自己留下一点可以退缩的余地。 梁眷暗自在心里鼓足勇气,长长的一口气还没有抒完,便被陆鹤南云淡风轻的一番话给打断。 他说:“眷眷,勾人,还是需要点真本事的。” 梁眷跪坐在陆鹤南的腰间,纤细的脊背遮住了天花板吊灯所散发出的大半光芒。 阴影柔柔的落在陆鹤南的脸上, 他垂着眼睫兀自说了一阵, 再抬眼时, 眼睛里不带丝毫惹人沉迷的欲望, 只余一片澄澈的宠溺与温柔。 他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与她讲道理, 而不是口是心非, 拿三言两语来随意抚慰。 “你是在抱怨我没本事?”梁眷会错了意, 反问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嘲讽,眸光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也对, 对于向来被众星捧月的陆鹤南而言,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曲意逢迎的、大胆直接的、温婉小意的……只怕每一款、每一种, 都好过现如今与他同睡在一张床上的梁眷。 无力感突如其来,梁眷没觉得自己被羞辱,她只是突然明白,这段感情之所以能跌跌撞撞的走到现在,大概要感谢陆鹤南的包容。 不,也不应该叫包容,应该算作容忍。 都怪她太不自量力了。 鼻腔莫名有些发酸,梁眷收回搭在陆鹤南肩膀上的手,羞愤抬腿欲退回一边,却被陆鹤南收紧胳膊用力箍住细腰,止住了她妄图逃离的动作。 干什么?被睡过后,还要软下腰肢,面不改色的听他羞辱吗? 梁眷忍下眼眶中来的不合时宜的湿润,再不甘示弱的抬眸回瞪过去,却发现陆鹤南的目光依旧平和,对于她责难的语气、摔摔打打的动作,不见气恼也不见不耐烦。 陆鹤南想,低眉顺眼的哄心上人,该是每个男人长大成年后的第一门必修课。只是在这门课上,他启蒙比旁人晚,多少有些学艺不精。 对此,他只能希望梁眷不要嫌弃,也不要怪罪。 陆鹤南抿了抿唇,思索一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口吻里满是无可奈何:“我是说,刻意撩拨人那套,你做不来,也不必做。” 他屈起手指,神情严肃又庄重的替梁眷拢好敞开的衣襟,再系好睡袍带子,修长的手指在梁眷胸前温软处翻飞,却连一寸光洁的肌肤都不曾掠过,最后又抬手将她随意飘散的头发拢在耳后。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这才该是世人眼中的梁眷,也是令他心动到自愿沦陷的梁眷。 听完陆鹤南的话,梁眷的表情彻底怔愣住,没来得及细想,她就立即再次反问:“什么叫不必做?为什么不必做?” 正经撩拨自己的男朋友,梁眷并不觉得这样做很掉价。这顶多算是刻板无聊生活中,一些寻常到不值一提的调.情。 梁眷的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让陆鹤南的表情有一瞬间,难得一见的难为情。 “因为你的不刻意,对我已经是极大的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