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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3(1 / 1)

轻轻侧身将梁眷身子放平。 蓦然脱离陆鹤南的怀抱,梁眷睡得有些不太安稳, 陆鹤南怕吵醒她, 只好撑着身子, 维持着那令人不舒服的动作。 等待的间隙, 陆鹤南一错不错地望着梁眷, 审视怀疑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久久停留。 他不是在审视怀疑梁眷, 而是在审视自己, 审视这份爱来得是否不合时宜,也怀疑一切自以为是的行动。 多可笑, 一个极度自信到病态自负的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把握, 竟是因为自己的爱情。 一场漏洞百出的爱情。 察觉到梁眷急促的呼吸,渐渐归于平稳绵长,陆鹤南抬手活络一下自己酸麻的手臂,而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再绕到梁眷平躺的那一侧,径直坐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爱哭啊?” 陆鹤南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叹息一声,指腹轻轻划过梁眷的脸庞。自下巴开始,一寸一寸上移,仔细拭掉早已干涸成伤疤的泪痕。 “谈恋爱之前,好像也没怎么见过你掉眼泪。” 泪痕拭去,他却久久不愿意收回手,粗粝的指腹停留在红嫩的唇瓣上,似抚摸似摩挲。陆鹤南半眯着眼,像是陷入回忆。 初见时的梁眷,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生命力。面对斗不过的校领导,竟然敢自毁前程地追到饭局上,用那双执着又有韧劲的眼睛,为自己的室友讨一个公道。 那时她的气场虽然稚嫩,却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然,让瞻前顾后的上位者都下意识地为之一震。 可现在,梁眷明明还好端端地处在自己的视线之内,陆鹤南却猛地发觉,自己在一点一点剥夺她最为耀眼的生命力。 “是因为我吗?”他语气喃喃地发问,带着深深的不确信。 夜凉如水,能清醒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陆鹤南自己。 他扯着嘴角,笑得很牵强:“原来光是和我谈恋爱,就已经让你这么累了,那结婚之后该怎么办呢?” 豪门的女人不好做,更何况陆家也不仅仅只是一个拿金钱堆砌出来的豪门。 梁眷心里以为的那些堪比沟壑的差距,还是太小。 站在宛若无人之巅的高位上,手里紧握着世人平生都难以企及的资源,一举一动,自然皆受公众瞩目。 每一个微小无意的举动,也能被轻易捕风捉影,然后放大、深扒,让深藏的隐私变得无所遁形。 就像年轻时的黎萍,本与陆庭析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一场家世相当又有真心真情的婚姻,却因为多年无子,而备受社会舆论质疑。 圈子内人人赞叹的贤内助,在外却是世人看客口诛笔伐,嬉闹取笑的对象。 千金贵胄般的黎萍尚且如此,那么梁眷呢? 这个家世平平,无实在底气傍身的姑娘,该如何在这复杂虚伪的环境里自处?想必自嫁进陆家的第一天起,就要成为无良媒体笔下的常客。 这个还没真正踏入陆家,就已经深深陷入自我怀疑的姑娘,该如何守着这份不被世人祝福看好的爱情,与陆鹤南走到地老天荒? 其实豪门哪有那么多不能为外人所道的秘辛?不过是蜷缩在豪门里小心生活的普通人,敌不过一浪高过一浪的人言可畏。 一次又一次的遍体鳞伤后,猛然发觉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勇气,不够度过余生,只够亲手了结自己。 可就连化蝶解脱的那刻,也是凶手口中唏嘘不已的丑事。 支离破碎的豪门惨案,陆鹤南见过不少,他简直无法想象成婚后的某年某日,梁眷也会成为这本诀别诗中的一章。 陆鹤南无力地倚在床边,胳膊搭在膝头,垂眸深深沉沉地舒了一口气,低沉的嗓音一开口就自动温柔下去。 “我不想放你走,可我也不要你这么累。” 又静了半晌,陆鹤南咬着唇,回眸望向梁眷安稳的睡颜。深深沉沉的一眼后,无声逼自己妥协。 他抬起手,不带任何情欲的抚一抚梁眷的脸,而后整个人倏地颓然下去,颤着声音小声开口,像乞求:“再努力一下好不好?” 这乞求像是无止境的索取,不带任何能拿得出手的诚意。陆鹤南怔忪片刻,反应过来后,几不可闻地笑了笑。 眼睫轻颤,右手紧紧攥拳,带着股不怕疼的狠劲,哪怕红痕下隐隐有血渗出,他也依旧笑得很平静。 几轮呼吸间,陆鹤南平复下来,他用没沾染血的那只手去轻触梁眷的脸庞,眼神温柔眷恋,像是在预演告别。 但开口时,他却说得很平淡,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如若到了你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放你走。” 去过普通人的日子,去过没有我的日子。 去过你本该拥有的,拥有无限生命力的好日子。 有些承诺,需要泣血。 可我保证,决不食言。 今天的月亮很漂亮。 可注定不是令人得偿所愿的满月。 —— 夜里将近一点,周身疲惫的陆鹤南才看见来自金守臣的三个未接电话。下意识地回拨过去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有压榨下属的嫌疑。 手指刚要落在挂断键上,那边却接了起来。 “陆总?”金守臣试探着唤了一声,声音清明,不像睡熟后被吵醒的模样。 陆鹤南含着烟,声音嘶哑地反问:“还没睡。” “有事憋在心里睡不着。” 夜深人静的时刻,再紧绷的人也不自觉地懈怠下来。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妥后,金守臣连忙找补:“主要这件事,事关梁小姐,所以有点为难。” 陆鹤南的脸色凝重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后,波澜不惊地反问“怎么讲?” 金守臣咽了咽口水,对着陆鹤南的这份冷静,他心里莫名有些慌。果然冷心冷情的人才能成大事,听到跟自己女人有关的事,也能口吻如此冷淡。 “昨天下午,您和梁小姐离开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忆兰因》的导演苏月吟,挂了电话后,我又让人核查了一遍,打电话的确实是导演本人。” 导演?陆鹤南对电影剧组的导演没什么印象,那天在艺术学院,与梁眷一同从会议室出来的女生好像也不是导演,而是演员。 他掸了掸烟灰,轻轻应了一声,示意金守臣继续。 “那位导演的意思是,由于个人原因,《忆兰因》她将不负责后续掌镜拍摄,所有拍摄班底也会在近日撤离剧组。普惠与其投资一个注定会流产的微电影,不如投资一个各方面都更出色的,也方便普惠在东北地区做品牌宣传。” 金守臣言简意赅地传达完苏月吟的话,然后静静等待陆鹤南的决断。 “那位导演开出什么条件了?” 陆鹤南回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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