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用力,紧紧攥拳。 又有男生嘿嘿一声笑:“要是得手了,那就该报案强.奸了吧!” “什么强.奸啊!到底是不是性骚扰都还难说呢!” 毫不避讳的嘲讽声在人群中缓缓流动,更恶劣的话也随之而来。 “万一人家是勾.引不成,反将一军呢?” 直到这时梁眷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竟然能毫不设防地将学校视为可以保护学生人格与尊严的象牙塔。 殊不知,她所认为的偏安一隅,不过是这世间恶意与流言蜚语的冰山一角。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在没有阳光投射的阴暗潮湿中,韩玥如或许承受忍耐了更多世人难以接受的不理解、不体谅。 受害者有罪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成为了冷眼旁观者心照不宣的某种默契? 梁眷看着眼前面无表情,仿佛已经彻底置身事外的韩玥如,她忽然觉得心痛难忍,窒息感也随之铺面而来。 脚步彻底顿住,而后脚尖一旋,梁眷沉着脸又抬腿走回人群中间。 “怎……怎么了?”做了大半天长舌妇的几个男生,见到梁眷转身回来,到底是有些心虚与后怕。 “没怎么。”梁眷摇了摇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很淡,“就是想感谢一下你们,给我提供了不少创作灵感。” “什么灵感?”面对梁眷的温声细语,几个男生有些怔愣住。 “从前我也只是在书本中领略过说三道四,颠倒黑白的刻薄形象。”梁眷长提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今天见了你们,才算是对他们的恶心,有了实感。” 恶心两个字被梁眷咬得极重,仿佛下一秒就要啐到几个男生的脸上。方才还在说笑的几个男生,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敢怒不敢言的隐忍样子,越发显得梁眷云淡风轻。 礼仪小姐见氛围不太对,清了清嗓子,打起圆场,忙扯着几个男生走向后台。 窸窸窣窣的拉扯声之后,幽长空旷的回廊,一时只剩下梁眷与韩玥如两个人。空气里所弥漫的寂静,让梁眷隐隐有些喘不过气。 她垂着头,一步一顿,缓缓走向曾经的朋友。 “都过去大半年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韩玥如顿了下,不屑与纠结在脸上来回交织闪现。 “没想到什么?”终于走至韩玥如面前,梁眷勉强笑了下,低声问她。 “没想到你还是喜欢替别人打抱不平。” 这话自韩玥如口中说出,嘲讽意味极重,敏感如梁眷自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可她失笑一声,没说什么反击的话。 梁眷只觉得韩玥如可怜。 明明是受害者,明明过往的糟糕的一切,于她而言,不过是无妄之灾。为何还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承受灭顶的伤害?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大抵是梁眷的怜悯目光溢出太明显,韩玥如平淡无波的脸上竟也有了丝丝裂痕。 “其实我想不明白。”梁眷垂下眼,再抬头看向韩玥如时,眼神一片清澈,“我真的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韩玥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似是在笑梁眷的单纯,“想不明白,明明是你帮了我,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对你吗?” 梁眷抿着唇,身形不动,只用沉默来当做回应。 “可能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吧。”韩玥如冷笑了一下,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与波澜有关的情绪。 “不公平?”梁眷眉心轻蹙,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韩玥如的话。 她没明白,韩玥如所指的不公平,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很好很善良,这么多和我交好的同学当中,当时也只有你,肯为我说话,为我奔波,为我讨公道。” “对于这一点,我谢谢你。” 说到这,韩玥如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受到伤害的人是我,得到一切美好的人却是你呢?” “我得到什么了?”梁眷的笑容也渐渐冷下来。 “你所拥有的完美爱情,体贴恋人。”韩玥如边说边抬腿,一步一步向梁眷逼近,“都是在为我伸张正义的时候,顺手得来的吧?” “所以,凭什么呢?凭什么被说三道四的人是我,处处圆满的人却是你呢?” 话说到这,梁眷愣了一下,脊背发凉,看向韩玥如的目光也变得复杂晦涩。原来这才是她介怀的一切根源。 “玥如。” 许久没有这样亲昵的叫她,梁眷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变得有些僵硬。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有机会将一切重来,如果可以让你不用遭受这一切,我情愿一辈子都与陆鹤南无缘。” 第104章 雪落 华清对于首届微电影节的颁奖仪式很是重视, 行政部的主任为了造势,更是攀关系、花重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才邀请到国内首屈一指的管弦交响音乐团出席此次典礼。 金守臣算是管弦乐的半个行家,自然明白这个乐团的含金量——华清这次邀请来的乐团在业内可以称得上是声名赫赫,一票难求。 若非乐团演奏的吸引力太大,金守臣也不会甘愿自降身份, 前来参加学生仔的劳什子颁奖仪式。 理想是美满的,现实却着实差强人意。 金守臣是在驱车赶往华清的路上, 接到了陆鹤南的指示电话, 彼时陆鹤南的专机刚刚抵达北城机场。 在电话里,陆鹤南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传达的内容也很简单,只笼统地告知金守臣,颁奖典礼不需要他出席参加了,到达华清之后,任时宁会给他安排新的今日行程。 陆鹤南说话做事从不会给对方留出任何思考的时间, 而金守臣也没有任何敢于开口拒绝的勇气。 不到一分钟的简短通话, 就让金守臣盼望一周的管弦乐美梦化为泡影。 按时间与既定流程来看, 颁奖典礼应该已经进入了正题。坐在演播室对面的屋子里, 金守臣的脸紧贴着隔音玻璃墙, 却连乐团演奏的半个旋律都没听见。 又兀自站了一阵, 金守臣在感叹世态炎凉的同时, 顺带着骂了一句“资本家”陆鹤南对自己的剥削压榨。 “行了老金,快回来坐着吧。” 任时宁看不下去, 对着一身颓丧的金守臣唤了一声,而后慢条斯理地抬手沏茶。 金守臣脊背塌下来, 活动了一下站到酸痛的两条老腿,低下头看到自己衣冠楚楚的一身礼服,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任总,你说陆总这突然来北城是什么意思啊?”金守臣转过身,重新坐回任时宁对面,捞起桌面上任时宁刚刚倒好的茶,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口。 任时宁还没等答,金守臣又自顾自地又问了一句:“你说陆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