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束川走了。” 陆鹤南静了一瞬, 轻掸烟灰, 朝最不可能发生的一个方向去问:“这是清远的意思?” 话音刚落, 陆鹤南半阖着眸子, 心里闪过几分易逝的挣扎与纠结。果不其然,下一秒任时宁的声音震在耳畔, 随之而来的是意料之中的否定答复。 “不是,我这边的人一直盯着清远呢, 他最近在北城没什么动作,也没有联系过韩玥如。”说到这,任时宁顿了一下,半眯着眼睛,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 “选择收手,应该是韩玥如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讲?”陆鹤南问得很平淡,只是脸色依旧阴郁得吓人。 “韩玥如在去演播室之前,见了梁眷一面,我的人跟得有些远,没太听清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两个人情绪波动都挺大,可能是把话都说开了吧。” 猝不及防的在这场对话里听见梁眷的名字,陆鹤南愣了一下,烟蒂簌簌掉落在脚边。他没再追问些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眼前的烂糟事虽然已经解决,但那股浓重的不安感却仍旧盘桓在任时宁的心头。他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 “那清远那边——” “褚恒也来北城了”陆鹤南掐灭了手里的烟,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让他去处理吧,我就不去见了。” 任时宁和陆鹤南的通话时长不算短,金守臣坐在一旁默默听着,起初还算轻松惬意,直到听见宋清远名字的时候,登时被吓得大气不敢喘。 没头没脑地被陆鹤南安排到任时宁身边待了一上午,金守臣的反应就算再慢,也能隐隐品出些平静之下的不同寻常。 白束川和韩玥如这对表兄妹,大抵是与梁眷有些私人恩怨。偷偷跟在梁眷身边两个多月,拍了不少捕风捉影,引人遐想的视频与照片。 为的就是在今天这个宾客众多,你来我往的节骨眼上,让梁眷深陷桃色风波里。 一个光风霁月、品学兼优的女大学生,一旦被标上被包.养,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标签,哪怕再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歪,也难逃被人指指点点的命运。 陆鹤南一直强忍着按兵不动,就是碍于师出无名这一点,蛰伏纵容这么久,只等今日来个人赃并获。 可宋家那位小少爷怎么会参与进来?他不是陆董从小护到大的表弟吗?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刺,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金守臣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时值七月盛夏,于北城而言是个炎热多雨的时节。 梁眷孤身站在礼堂侧门的石阶上,身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自云间而落,身后是礼堂内时不时传来的雷鸣掌声。 盛大的颁奖仪式还在继续,梁眷却没有心思再坐在观众席上欣赏不属于她的热烈。 低调离场前,她给陆鹤南发了消息,约他下台后在侧门见面。 算时间,他也该来了,难不成是找不到路? 梁眷捏着手机,正思忖着要不要再发一条消息的时候,身后冷不防响起一道低沉柔缓的声音。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淋雨?” 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梁眷晃了下神,转过身后才发现,说话的是本应坐在嘉宾席上的程晏清。 “在等人。” 梁眷的唇边勾起一丝笑,不留痕迹地退后半步,再微微垂头,算是颔首示意。 程晏清拉长语调应了一声,没再说些什么,也没有要抬腿离去的意思。 他是个聪明人,平日里的为人处世虽谈不上圆滑,但也勉强算得上是耳聪目明。可偏偏今日,他明知道梁眷是在等谁,却还是固执的停留在原地,与她共淋同一场雨。 程晏清笑了一笑,自然地扯起新的话题:“你今后是怎么打算的?” 梁眷怔忪着偏过头,望了程晏清一眼,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要继续做导演吗?还是只把它当做兴趣爱好?” 程晏清说话时提着一口气,迎上梁眷视线的时候,紧张到不自觉地握了一下拳头。 “我还没想好。”梁眷摇摇头,笑得明媚又坦然。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页?不?是????????????n????????⑤???c?ò?M?则?为?屾?寨?站?点 这话不是在故作客套,梁眷是真的没有想好。自小一路勤勤恳恳的走到现在,要她如何仅凭热爱,就摒弃掉现有的一切成就与经验,去走一条全新未知的路? 她是有很多很多的勇气,但并不足以承受失败后从头再来的毁灭性打击。 太过骄傲的人,很难从谷底爬起。 “你拍的《忆兰因》我看过,我也拿给业内许多同行看过。”程晏清停顿了一下,口吻故作轻描淡写,“大家都觉得你拍得很好,都认为你适合走进电影圈子。” “是吗?”梁眷淡笑着反问了一下,脸上一丝惊讶也找不见。 她只当程晏清是在说些不具有任何公信力的恭维话。 程晏清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眼角眉梢也流露出几分年轻人该有的局促与慌乱。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在骗你——” 梁眷偏过头,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正视了程晏清一眼。 “程导。”梁眷抿着唇笑了一下,对着程晏清眨了眨眼,“谢谢你。” 程晏清没理会梁眷的道谢,而是垂眸盯着台阶之下的水洼,一字一顿向她发出邀请。 “我接下来还要再拍一部电影,算是圈外人常说的那种大制作吧。” 程晏清扯起僵硬的唇角,试图用自我揶揄来平复内心的紧张不安。 再备受瞩目的导演界新秀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害怕被眼前人拒绝心意。 梁眷没打断程晏清的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几步远之外,看着他如何长舒一口气,接着娓娓道来。 “正式开拍前,全剧组都会接受为期一年的集训,如果你摇摆不定的话,可以来我的剧组感受一下,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空旷的室外连廊里,静得只能听见雨水砸在水泥路面上的声音。 携着黏腻潮湿感的穿堂风从程晏清面前拂过,他正视前方兀自站了一会,才敢微微侧头去观察梁眷的神色。 可梁眷一向淡雅靓丽的面庞,此时此刻只能用晦涩二字来形容。 “程导,谢谢你的好意。”梁眷眉头轻蹙,似是在为难该如何继续措辞,“只是——” “只是什么?”程晏清接过话茬,冷清的话语里,难免紧张。 梁眷定了定神,几缕闷热的微风吹过,携着冰凉的雨珠簌簌飘来,一滴接着一滴,渐渐打湿她的肩头。 她对着程晏清莞尔一笑,真诚之外更是疏离:“只是我不习惯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善意。” 陌生人、无缘无故。 听见这两个字眼,程晏清自嘲地笑了一下,手掌牢牢地撑着身旁的石柱,才没让自己狼狈地向后踉跄。 怪他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