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继续缓缓追问,“乔嘉敏不是怀孕了吗?” “我也不太清楚其中内幕,但据说……” 关莱止住声音,掩住话筒,走到僻静无人处才沉声小心翼翼地开口:“据说乔嘉敏的孩子不是陆鹤南的。” 果然啊,梁眷握着手机的手一抖,唇边漾起一抹不合时宜的苦笑——他占有欲那么强,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有染。 乔嘉敏出轨,辜负了他的真心,那么离婚只能是必然。 所以这便是他那天心脏病复发,住进医院的原因吗? 枉她担惊受怕,愧疚那么久,还以为是自己牵动了他的情绪。 竟然不是她。 还好不是她。 梁眷忘记了电话是怎么挂断的,只知道自己醒过神时,这幕戏的主要演员已经七七八八地回到了片场,唯有女主角祝玲玲不知所踪。 “玲玲呢?”梁眷放下已经冰凉的手机,扭头望向摄像组,声音好似陷在泥沼中无力得可怕。 正在调试机器的谭子烨摇摇头,还没等开口,话茬就被静默在一旁的郑楚默接过去。 “听制片主任说,玲姐的朋友带着夜宵来探班,现在应该在剧组门口吧。” “玲玲的朋友?那应该也是圈里的人。”谭子烨不置可否地接上一句。 刚回到片场的佟昕然只听见这一句,余光瞥向梁眷:“眷眷那你应该也认识吧?不出去见见?打个招呼也好啊。” 在行动力这方面,没有人能拗得过佟昕然,梁眷被磨得没办法,只得抄起一件衬衫外套披在肩上,敛掉眼里的其他情绪,垂着头,慢吞吞地跟在佟昕然后面。 晚上七点多,夜色已经悄然降临,本该寂静空旷的剧组门口眼下却堆满了人,围成一团,氛围异常喧嚣热闹。 实习的小姑娘极有眼力见,让道的同时还不忘卖力替祝玲玲吆喝。 “梁导!佟老师!玲姐的朋友出手可阔绰了,带来的夜宵有七八种样式,个个都是五星级酒店的水准!” “是吗,那你多吃点!”佟昕然笑了笑,扬声应了一句。 梁眷没说话,只任由佟昕然牵着,穿过层层人海,走到包围圈的中央。直至听见那道清冷喑哑的嗓音,她才恍然定住脚步,于人群中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悬挂着京州连号车牌,往下深扒就能探查出他底细与身份的那辆迈巴赫,此刻正毫不避人地停在身后。 而他立于车前,周身萧瑟疲惫,唯有那双明亮又平静的桃花眼隔绝开其余周遭,越过层层人影遮挡,独独望向她。 月光澄澈皎洁,静静流淌在梁眷和陆鹤南中间,像一条跨不过去的银河。 第154章 雪落(捉虫) 陆鹤南的探班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 从吃食到饮品,从中式到西式,从冷饮到热饮, 从正餐到糕点,含糖的不含糖的,样样妥帖,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一如他光是站在那里, 就已经足够让人将心落到平实的安定处。 “玲姐,你这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生活制片黎顺友压低声音, 对着祝玲玲挤眉弄眼, 余光悄悄打量着陆鹤南,从上到下,再下到上,来来回回好几遍,最后不由得啧了两声。 “这气度这谈吐,也真是绝了,该不会是哪个身居高位的……” 黎顺友蓦然想到什么, 生硬地止住话头, 不敢继续多说, 只直勾勾地盯着祝玲玲, 用眼神无声示意, 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祝玲玲讪笑两声, 没胆量替陆鹤南承认, 更没胆量替他否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随便搪塞过去都找不到合适的托辞。 黎顺友权当祝玲玲是默认,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黎主任,探班的小黑板怎么写啊?”负责茶水摊的小姑娘丁雪兰拿不准主意,握着手绘笔凑到黎顺友身边。 画led手绘板报,对请客探班的人表示感谢,向来是剧组的传统。只是今天这位,从头到脚都透露着神秘,丁雪兰不知道该从何处下笔。 “就写……”黎顺友顿了顿,神经兮兮地看了一眼祝玲玲。 祝玲玲咬牙接过话,大手一挥,语气颇有些大言不惭的意味:“就写祝老师的朋友请大家吃夜宵!” 丁雪兰犹疑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时一步三回头。 她心里是有些奇怪的,但疑问无从说起,只是无端觉得用祝老师的朋友来形容那个清冷矜贵的男人,实在有些名不副实。 毕竟,如若二人真的是朋友关系,那他又为何要撇下祝玲玲,转而和梁眷导演并肩走在了一处? 剧组上下都沉浸在吃夜宵的喜悦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僻静无人的角落里,有两道颀长的影子彼此交错,好似情人紧紧相贴呢喃。 五月末,北城还没有入夏,夜晚风起时有些寒凉。 两人一路无话,肩与肩之间的距离足够月光轻松穿过,唯有一直同频的脚步出卖了这份生硬的陌生。 梁眷肩上披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外套,长长的袖子时不时被风吹起,而后轻轻掠过陆鹤南的手背。 像柳枝拂过平静无波的湖面,在无意之中,撩拨起层层涟漪。 梁眷垂着眼睛,默不作声地陪着陆鹤南走了十几米远,在月亮被乌云遮挡住的前一秒,她终于在乱糟糟的思绪中找到适宜的开场白。 “镜齐和斯珏已经很久没来了。” “斯珏回华清念书了,镜齐陪她妈妈去德国探亲,过些日子就回来。” 陆鹤南停顿几秒,又问:“你想他们了?” “是啊,有他们在,片场总是会更热闹些。”梁眷真心实意地点点头,唇角牵起一个很微小的弧度。 然而就是这抹清浅的笑意,也没能逃开陆鹤南的眼。 对着笑意盈盈的梁眷,陆鹤南晃了下神,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后,静了一息,才故作散漫地问:“那我呢?想我吗?” 呼吸蓦然止住,眼睫轻眨,铺天盖地的心悸感如同密网般,紧紧裹挟住不肯停歇的心脏,梁眷在昏暗的夜幕中忽然没了声息。 陆鹤南偏头去看,眸光深沉着,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像是在平静地询问某件可能存在的事实。唯有喉结在说话时不留痕迹地滚动了两下,暴露了他的心绪。 时间静止在对望这一瞬,静止在无声又无光的这一秒。 直到背后冷不丁响起两道突兀的吵嚷声,梁眷才似大梦初醒般,瞪大眼睛扭头去看,脊背僵硬,眼神警惕,全然一副受惊的样子。 见仍旧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她才舒缓眉眼,堪堪放下心来。 再回头时,注意到陆鹤南眼中如同浓墨般的不解,梁眷垂下眼,欲盖弥彰地低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