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用力踩灭。 郑楚默轻笑一声,没头没尾地说:“他不是也抽烟吗?你抽烟不是也和他学的?你们都能做、都喜欢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尝试?” 梁眷很聪慧,二十四岁的郑楚默在她面前更是宛如一张白纸,所以不用多做思考,她就听懂了他的隐喻。 “别人能做,或者喜欢做的事不一定适合你。”梁眷狠心浇灭他的希望,毫不拖泥带水,“尝试过了也就罢了,千万不要上瘾。” “可你没给我尝试的机会。”郑楚默答得很快,抬眼望她,眼中满是不甘心。 梁眷深呼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和他讲道理:“郑楚默,我没有义务给所有人机会。” “你不是没有义务给所有人机会,你是只肯给他机会。”郑楚默勾了勾唇,嘲讽意味很浓,“同样的机会,你还给了他两次。” 梁眷看着他,没有说话,不忍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 “既然能给他,你为什么不能给我。”郑楚默语调软下来,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你明明也觉得我很像他——”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像他。”梁眷毫不留情地否定他的话。 郑楚默愣了一下,眼底满是不解:“那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做男主角?” 梁眷没有丝毫犹豫,答得干脆利落:“因为你能演好孟向禹。” “可是孟向禹不就是他的缩影吗?”郑楚默缓慢地眨了眨眼,整个人陷入更深的迷茫。 “你也说了,那只是他的缩影,不是全部。”梁眷笑了笑,提起陆鹤南,她连尾音都变得温柔。 “所以我……”郑楚默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他只知道这半年来,心间柔软的某个角落,蓦然轰塌了。 都说情不知所起,可郑楚默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梁眷生出异样感情的。 就是在试戏的那个会议室李,她坐在评委席最中间,在别人都在交头接耳的时候,只有她尊重他的表演,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满眼温柔,比他还要沉浸。 郑楚默珍视这份温柔,尽管他清楚地知道,梁眷是在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一个更像戏中男主角孟向禹的男人。 可经纪人杜潇潇却说,他这不是男女之爱,是对伯乐的仰慕。 梁眷叹了口气,用温和的言语给予后辈信心。 “郑楚默,你是我选出来的男主角,所以你一定有着最动人的表演天赋,能演绎好所有有人物弧光的好角色。你不像任何人,你只是你自己。” “梁眷,对不起。”郑楚默看着梁眷那双平静似水的眼睛,鼻腔莫名酸涩,他没再像以前那样唤她梁导,而是一板一眼地唤她的名字。 梁眷点点头,脸上连一丝意外都没有:“没关系。” “你知道我是在为什么道歉?”郑楚默错愕住。 梁眷沉默不语,只温和地冲他笑了笑。 陆鹤南生日那晚的热搜,源头来自哪里,又是谁花钱顶上高位的,对于今时今日,在娱乐圈还算有一席之地的梁眷来说,并不难查。 知道真相却并未发作,是梁眷在维护郑楚默在她面前的最后一点自尊。 年轻人心气高,一时冲动做错些事,能包容的,她都包容了。 更何况那个不伦不类的绯闻热搜,在娱乐版块还没多挂上几个小时,就被另外一个男人花大价钱撤下来,随之替换上的是真正属于《在初雪来临之前》的热搜。 明明是他过生日,他却花钱给她买广告位。 梁眷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所以接下来的那个礼拜,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她都老老实实顺从他的心意,轻易不与他唱反调。 哪怕是腰都快折断在他的臂弯里,她也咬着牙、颤着声音说:“哥哥,还想要。” 郑楚默明白梁眷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他难为情地笑了笑,最后才鼓起勇气问:“我们还会再见吗?” 梁眷勾起唇,用力拍了拍郑楚默的脊背,要他挺胸抬头。 ——“等你拿到最佳男主角的那天,我会坐在台下为你鼓掌的。”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ì???????ě?n?2????????????o???则?为?山?寨?站?点 杀青宴定在三天之后,陆鹤南没陪同梁眷出席,而是坐在钟霁的酒店房间里。富丽堂皇的套房会客室,俨然已经成了他在北城的心理诊室。 “梁眷好像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钟霁开门见山,言语间没有一点避讳。 陆鹤南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她私下来找过我,问我知不知道你最近这五年都发生过什么,能不能讲给她听。” 陆鹤南点点头,整个人陷在沙发椅里,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钟霁,我能感觉出来我最近不对劲。” “你说……”陆鹤南长舒一口气,唇边的苦涩笑意里满是自我怀疑,“你说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钟霁面色划过些许不忍,静默几秒,他试探着提议—— “你要不要试试心理学上的脱敏疗法。” 第165章 雪落 陆鹤南接到佟昕然的消息, 通知他剧组杀青宴即将结束,可以动身出发来接梁眷的时候,他已经将车停在会所停车场里, 靠在车门边上抽了好一阵的烟。 白色烟圈被秋风吹散,化为缥缈又无形的白雾,飘向看不见的远方、飘向触不到的更高处,遮住了陆鹤南在灯光下也仍旧晦暗的面容。 钟霁的那些话就如同庙宇钟声, 挥之不去的回音,像梦魇, 久久回荡在耳边。 正式确诊心理问题之后, 陆鹤南虽然抵触自己的病情,却并不抵触钟霁的治疗方案。而今天,是两个人认识四年以来,破天荒第一次不欢而散。 陆鹤南依然相信钟霁的专业水平,他只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有能力、有勇气在冷漠又残忍的治疗方案中坚持下来。 谁又能信誓旦旦地保证,在那种极度高压、极度逼真的治疗环境下,他不会再次将手中的利刃对准自己。 从前的他, 无牵无挂, 死便死了。 可现在, 他不想让那个神志不清的自己, 替他做自我了结。 他又重新拥有梁眷了, 不再是孑然一身, 所以他赌不起。 电影拍摄整整五个月, 剧组的所有人也一同经历了北城的夏秋两季。饶是在南方土生土长,工作后也鲜少踏足北方的美术指导庄晓谦, 也不由得对这座城市生出几分真情实感。 他今夜喝了不少,从包房走出来的时候, 已经是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状态了。 思绪还算清明的谭子烨和黎顺友,站在庄晓谦的两边,一左一右搀扶着,半拉半拽的带着他往门口走。 望着身前梁眷的背影,庄晓谦酒劲上来了,抑制不住的鬼哭狼嚎:“梁导,我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跟你在一块最开心!”